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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晚本就冰雪聪明,又有两位大高手充作明师,数日来进步喜人,将冷月剑法学了三四成,挥剑之时,只激得草木尽伏,落花如雨。

  她不料这剑术竟然如此神奇,练剑劲头一起,将缠着段暄玩闹的事忘了大半,且白天练剑疲惫,晚上沾着枕头便沉沉睡去,不再百般向他身上摸索,段公子终于解了一件难以言述的大心事,睡了两晚安生觉。

  这一日三人在郊外撞见一头饿极了的蛊雕,睁圆了一双凶神恶煞的铜铃巨眼,见到这三人都是细皮嫩肉的好猎物,浑不知段、陶二人惊世骇俗的武力值,遂张牙舞爪地冲了上来。

  陶瑕眼光里一冷,衣袖轻拂,正欲出手,晚忙叫道:“阎罗哥哥,让我来对付它!”陶瑕见她满脸跃跃欲试的神态,一笑退开。

  晚拔剑出鞘,跃上前去,将鸿影舞出霍霍的剑光。当年东昆仑凭借冷月剑法纵横天下,除了同为天才的天山掌门之外,打遍江湖更无半个抗手,她虽然只学了个半吊子,但威力已然惊人。

  那蛊雕自负勇猛,见她只是个娇怯怯的小姑娘,不屑地一挥爪子和她对攻,不料身上连连挂彩,又痛又惊,嘶吼不已,尾巴一剪,向后欲逃,晚追了上去,一剑刺入它的背脊,鲜血飞溅。

  那头蛊雕怒啸声中,轰然倒下,晚听它临死前叫得凄烈,吓了一跳,脚下一个趔趄,摔了个跟头。

  段暄吃了一惊,疾掠而至,伸手抱起她,连声问道:“阿晚伤到哪里了么?”

  晚咯咯娇笑,顺手紧搂住他的腰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亲。

  段暄脸一红,慢慢抚着她的秀发:“当真胡闹,可伤到何处没有?”

  晚笑嘻嘻指了指自己花瓣也似的丹唇:“段大哥,我这里受伤啦,要你亲一下才能好呢。”

  段暄无奈,握着她的手轻轻一拍,正色道:“阿晚,你太也淘气。”

  晚眼珠一转,作势欲哭:“段大哥,你打得我的手心好痛!”

  他出手时全未用力,但见到她满脸委屈的模样,只怕自己当真将她打痛了,举着她的手凝神观看,不防少女欺身而来,在他双唇上一吻,娇靥欲晕,意犹未足。

  段暄急急站起,长眉微蹙:“阿晚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大坏人了?”

  晚见他躲得敏捷,可见数日来被自己的偷袭留下了不少的阴影,叹了口气,慢吞吞地爬了起来:“段大哥,你干嘛这么一本正经的,叫我不欢喜。你要做好人,我便偏要做大坏人!”

  陶瑕负手立在一旁,语声遥遥传来:“晚儿要做大坏人,只怕本钱不够。”

  晚一怔,问道:“什么意思呀?”

  陶瑕笑而不语,迈步走近,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块洁白的丝巾,慢条斯理地将她剑上沾染的虎血擦拭干净,还剑入鞘。

  晚见他手白似雪,和丝巾竟没分毫差别,不禁看得一呆。

  只听陶瑕微笑道:“要当一个真正的大坏人,第一便要让人恨不起来,纵然你做尽恶事,别人一见了你言笑的模样,就将你做的坏事尽都抛之脑后,那才叫真正的恶人,晚儿的道行似乎还差着一大截。”

  晚听得似懂非懂,一路上兴冲冲向他请教其中真谛。

  陶瑕本有一肚子的本事可以传授,但见她俏脸上一片纯真烂漫,只笑了笑,随口将一些小儿顽劣之事拿来敷衍,他口齿伶俐,便是一件寻常的小事,也说得天花乱坠。

  晚听得兴致勃勃,拍手直笑:“原来世上还有这么多坏事,真是叫我长见识啦!”

  段暄头痛不已,由衷叹息:“我说陶兄,咱们可否换个话题?”

  陶瑕顺口笑道:“段兄莫非怕我教坏了晚儿?你放一百二十个心,陶某心里有数,这还不至于。”

  晚扯了扯他的衣袖,双眼冒光:“阎罗哥哥,你别理会段大哥说的话,快教我一些人间女孩儿调戏男子的法子,好不好?”

  陶瑕脸皮之厚,素来称绝江湖,闻言倒也忍不住一怔:“调戏男人的法子?这个倒是不少……”

  段暄眼皮跳了跳,敛容一脸肃然:“陶兄若是说了,休怪段某拔剑。”

  陶瑕哈哈大笑:“段兄剑术无双,在下毫无一试的兴趣。”拍了拍晚的肩头:“晚儿,陶某一向对男子兴趣匮乏,这方面的经验嘛,实在有限,等哪一天咱们段公子爱上了我,再谈谈这个话题不迟。”

  三人行了一程,一阵狂风席卷,天上忽然下了几点急雨,瞬间便成瓢泼之势。

  晚身上沾了冰冷刺骨的雨水,“啊哟”一声,双腿顿时化为银光粼粼的鱼尾,行走不了,险险儿要栽倒在地。

  段暄急忙揽住她纤腰,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向前疾行,陶瑕也解下衣袍,裹在她身躯上,但不多时又已被淋湿。

  段、陶二人并肩疾奔,但荒郊野外,一时难求避雨之处,陶瑕灵机一动,在路边荷塘摘了一片极大极圆的荷叶,举在她头顶,笑道:“今日如此狼狈,只可你我三人得知,不足为外人道也。”

  晚见他仅穿内裳,身上、乌发都被雨水冲刷得湿淋淋的,却一心为自己遮挡风雨,心中好生过意不去,歉然道:“阎罗哥哥,你先遮住自己,好不好?”

  陶瑕怔了怔,脸上笑意在朦胧夜雨中渐次盛放:“区区风雨,于陶某而言,何足为意?”

  疾掠数里,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山洞,二人也不管里面有什么,长驱直入,洞内两头老虎齐声呼啸,纵身扑来。

  段暄抱着少女,微皱眉头,身畔陶瑕已衣袖飞舞,随意出掌,将它们一一击出洞外,眼见不活了。

  那两头老虎一公一母,均是成年猛虎,雄壮凶猛,但被他随意挥洒,竟无半分还手余地。

  他瞬息击杀两虎,指尖真气流转,举手为火,照亮昏暗幽深的洞穴,只见洞中有一个茅草等堆成的小窝,窝内三头小老虎最多才出生十几天,彼此搂抱在一起,闭着眼睛发出小猫似的叫唤。

  陶瑕拎起一头小老虎的颈毛,瞧了片刻,语气冷冷的没半点温度,道:“真是可怜。”随手在三头小老虎的脖颈上一捏,扔出洞穴外去。

  晚见他顷刻间连毙五虎,何其轻描淡写,于绝高武功之外,更无半分仁慈心肠,不由得看得呆了:“阎罗哥哥,这些小老虎并没有伤人,何必要杀了它们?”

  陶瑕冷冷道:“这小老虎没了父母,反正也活不成,不如给它们一个痛快。”

  晚咬了咬唇,欲待再说,段暄止住她的话头:“阿晚,陶兄所言没错,你不要见这老虎可怜,江湖上人心诡谲,比这更可怜的不胜枚举。”

  说着将洞内枯枝聚在一起,指尖火光飞舞,燃起一堆火来,火舌吞吐,登时照得满洞皆明。

  晚心潮起伏,叹了口气,脱下两人淋湿的衣衫,挂在参差搭好的树枝上,专心烤干。洞内火光熊熊,映着少女专注神色,更增清丽柔和。

  陶瑕坐在她身边,默然不语,只闻到她身上馥郁的幽香,让人想起幽蓝壮阔的沧海。

  他一生之中,从未有过这么温馨的时光,不由得心神俱醉,怔怔凝视着她,心中悲喜交集。

  晚身上的雨水渐渐烘干,银光波荡,重新化为一双人腿,洁白修长,宛如美玉。

  陶瑕微微一怔,急忙移开目光。

  他素来浪荡不羁,视男女情缘如儿戏,十七八岁时便已是江湖上有名的风流浪荡子,从不曾如段暄那般,在意男女关防,此刻不知为何,竟是悚然转头,不敢多看她裸露的双腿一眼。

  忽听段暄清朗的声音里满是惊诧,震得洞内火光的阴影都晃了一晃:“阿晚,你脚上为何有这么多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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