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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发烧


  小黑盒最终被顾清找了回来,大抵是密封性良好,未有水渗进去,里头的膏药保存完好。倒是顾清自己,回去后已经水溅满身,活像落汤鸡,大晚上她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连打数发喷嚏,不负众望,在第二天早上发起了高热。

  裴钰的手贴在顾清滚烫的额头上,面有忧色:“今天你还去学堂吗?”

  昨日还好好一个人,怎么仅是一夜过去,就发起高烧了呢?

  顾清两颊两团嫣红,烧得她浑身难受,身子酸软无力,连床都爬不起来。

  小孩子的身体,果然受不得折腾,她得赶紧将前世的一身武功捡起来,不可再荒废时日了。

  “我要去。”顾清艰难掀开身上千斤重的被子,腾挪下床想扶着床沿站起,裴钰把她按回床里:“你在发烧。还是在屋里好好休息。”

  …

  裴琼玖难得在课堂走神,频频回头看,顾清所在的位置空空如也。

  学堂并未因为少了一个人而发生变化,太傅也并未对顾清的缺席有所表示。

  没人知道顾清去哪里了。

  提起毛笔的手凝固在空中,迟迟无法下笔。

  裴琼玖忍不住心中冒出的千万种念头,丫头是因为起床起迟了,还是偷懒不来,抑或说因为昨日之事与他赌气?

  让她道歉,是为了她日后不被为难,她怎么不懂呢?

  却忘了,顾清如今也不过是个七岁稚童而已。

  知道顾清下落的只有一人,但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巴巴贴上去问。

  …

  “你看看,你针都扎歪了。”老头手里木制的拐杖打在裴琼玖手上,将他手中的银针拍飞出去,铮铮钉入不远处的树干中。

  “你今日在想些什么?”

  当初他收裴琼玖为徒,无非是看上他毅力惊人喜爱专研的秉性,今日却叫他失望,裴琼玖下针频频出错,一副精神的模样,好不容易找到个能继承衣钵的好苗子,怎的如此容易被无关杂事扰了心智?将来如何成大事?老头吹胡子瞪眼,恨铁不成钢。

  裴琼玖自知有错,向老头歉然一笑:“师父莫要同我一介小辈一般见识,徒弟知错。”他拉来一张藤椅,扶老头坐下,亲自为他斟茶。

  古毅,人如其名,古怪而刻板,犹擅医术和蛊术,此人来无影去无踪,常年隐于民间,被江湖人称荒唐医仙,翻手救人,覆手杀人,救或杀只在他的一念之间,全凭喜好。古毅这个名字每每被人提起,无不谈古变色。

  也是裴琼玖好运,皇宫宴会,皇帝让裴琼玖去督查清点酒窖里美酒,他竟在昏暗的地下酒窖里巧遇醉成一滩烂泥的古毅,纵然他并没冒出办了老头儿的念头,古毅却不是个好惹的,大袖一挥,白色粉末向裴琼玖袭来,裴琼玖心底惊呼不好,以袖掩鼻,敏捷闪避,他反应比一般人快了许多,却仍是中了招,乏力感传遍四肢百骸,裴琼玖试图提起内力抵御,但他年纪尚幼,内力太浅,眼前景物变得模糊起来。

  老头的桀桀笑声让裴琼玖意识到自己如今只是只任人宰割的羔羊,随时都可能丢掉小命。不甘在心底涌起,重活一世,难道就为了这样结束吗?裴琼玖不信,腰间冰凉的触感让他一个激灵,他强撑着将佩剑拔了出来,给自己手臂来了一刀,臂间刺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些,顾不得滴下来的鲜血,他提刀便像古毅砍去,纵然双手无力,纵然毫无章法,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要搏一搏。

  古毅逍遥大半世,已是半截入土之人,本意是进皇宫逍遥一趟,却不想酒精麻痹了他的五感,竟让一毛头小子逮了个正着。小孩衣着尊贵,约莫是哪家王宫贵族的公子,叫他看去真容,古毅怎能放他离开,当然是先下手为强。小孩的毅力倒叫他大吃一惊,他洒出的十香软筋散能让一个壮汉登时倒地不起,小孩却仍强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轻巧避开小子胡乱挥过来的剑,双指一夹,抽走佩剑。

  小孩终是撑不住晕了过去,倒下那一刻眼睛溢出的隐忍恨意让古毅心头一震,他想,自己的关门弟子终于找到了。

  事实证明,他的眼光确实不错,裴琼玖做事认真,浑身上下透着与同龄人的不符的智慧沉静,举一反三不在话下,不久就将他讲的皮毛东西学了个透彻。古毅在皇宫留下来,将自己毕深所学一一教予裴琼玖。

  古毅愿意教,裴琼玖自然愿意学,多一技傍身,总比什么都不会来的强。

  送给顾清的生肌膏便是找古毅讨要的方子,试验一晚上配出来的成果。

  古毅鼻子里哼出声,接过茶盏抿了口,将茶盏放回一旁的石桌上,总算消了气,他当然知道自己徒弟心里装着事,自己今日突然现身杀了裴琼玖个措手不及,或许打乱了他什么计划,既然徒弟心不在这儿,他教起来也乏味的很,于是道:“罢了,我今日只是来检查你近几日功课复习得如何,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裴琼玖莫名松了口气,听在古毅耳里却有些诧异,平日里总喜欢收敛着自己情绪的徒弟今日竟然情绪外露,究竟是什么事,对她影响这般大。

  碧梧从葡萄架一头穿出来,短了一盘果盘,笑着招呼古毅和裴琼玖。她观裴琼玖的衣袍有些凌乱,将他拉近了,给他整理衣服,也不知是在哪里搞成这副模样。

  裴琼玖有些脸热,爬了人闺女的窗,慌忙逃走却忘了整理衣裳。

  谁成想师父会突然到访。

  待整理至腰间,碧梧发现了件大的不得了的事。

  “咦?”她在裴琼玖层层衣衫里寻找,并无所获。

  她问:“殿下,你腰间的玉佩怎么不见了?”

  裴琼玖面不改色,回道:“许是落在了什么地方,只是一块玉佩而已,不必惊慌。”

  “什么?那可是你皇子的象征,皇帝御赐,从小就跟着你,怎能丢?”

  “丢了又怎样?”每每提及皇子身份,裴琼玖再好的心情也会被糟蹋的一塌糊涂,若能让他选择,他不愿再投胎到帝王家。裴琼玖摆摆手,不耐烦道:“丢了就丢了罢。不过是件普通玉器。”

  说变脸就变脸,碧梧无法,只能退下。若叫皇帝发现该如何是好,当务之急,是将玉佩找回来罢,再不济做一个相似的假货充当一下也是可以的。

  “你这阴沉不定的性子,也就她们愿意迁就你。”古毅在一旁笑得古怪。

  裴琼玖忍住将苹果塞进无良师父嘴里的冲动,埋头进了重华殿的书房里,拧动书桌上下的一处暗扣,巨大的书架隆隆转动,书架后又是别的一番风景。

  此处是他炼药练功的密室,他将墙角的烛台点亮,借着灯火配了几幅退烧益气、将养身体的药。

  换上夜行衣,裴琼玖避开皇宫的暗哨,轻身飞起,踏着脚下琉璃瓦,往乾清宫奔去,在黑夜里犹如鬼魅。

  赶到顾清所在的阁楼,裴琼玖双脚攀着屋檐,金钩倒挂,将身子放下,顾清的闺房的窗户依旧如他白日里来时一样开着,能看清屋里的一切,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裴琼玖警觉,腰间一绷,将整个身子提起,没叫进来的人察觉半分异样。

  听脚步声,进来的是裴钰。

  过了一会儿,屋里传来小声交谈,裴琼玖再次将身子放下,眼前所见却教他眼里冒火,恨不得用眼神将裴钰的手灼穿。

  裴钰将顾清娇小的身子半搂在怀里,一勺一勺给她喂药,从裴琼玖这个角度看去,甚至能清晰看清顾清吞吐银勺的樱唇,柔软而诱人。

  几个时辰前,也是这张小嘴,在梦里还叫着他的名字,让他心软的一塌糊涂。

  明明才七岁,就懂得如何勾人了。

  裴琼玖当然不会承认明明是自己想岔了,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心底阴暗的角落里总是向往着顾清。

  她是他童年里一抹绚丽的亮色,让他记忆尤深。长成后,他忍不住在暗地里默默追逐着她的身影,却不敢向她挑明,甚至一度不敢出现在她的面前,残缺之身让成人之后的裴琼玖自我厌弃,他怎配得起顾清一般明媚如春花的女子。

  顾清大殿请婚让他曾以为,她亦同他一样,暗地里倾慕着他,真心想要嫁予他,到头来,真相揭开,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长大后的顾清根本不记得他这号人物,她有了喜欢的人,她为了喜欢的人,让他成了世人眼中一个笑话。

  裴钰似有所感,往窗边望过来,却什么都没看到。他心里毛毛的,总觉得被什么猎物盯上了。

  快速喂完药,裴钰大步退出顾清的闺房,仿佛背后有鬼在追。

  八岁的他被古怪的氛围吓坏了。

  裴琼玖从窗台上跳下,轻轻落地,未曾惊扰床上的人。

  粉色纱帐里传来数生咳嗽,顾清这一病颇有些严重,几乎把肺都要咳出啦。

  裴琼玖走到木桌前,将揣在怀里的几幅草药放在桌上。

  顾清若有所觉,半撑起身子。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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