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段王妃面临流放
永娴道：“现在可怎么办？那张刺史会秉公调查吗？”
李暄道：“若是那张刺史秉公调查，向圣上说明前情，或许母亲会被判流放。若是那张张刺史歪曲实情，故意往严重了说，那恐怕母亲则有性命之忧。而我们一家，也会被皇上整治。”
段王妃听闻这话，不禁面色铁青，暗悔自己当初行事太过莽撞，“我不想流放，更不想因为一个恶仆失却性命。王爷、暄儿，你们快快想想法子。”段王妃说道。
李王爷道：“圣上想削藩已久，但他顾及天下对他的评价，不能置亲情于不顾，所以这么多年他对藩镇用的都是怀柔政策。而这次他为难咱们，估计是痛下决心与我们要有一战了。”
李暄道：“我们万辉郡年年纳税第一，各种贡品也都好好置办，没想到，皇上还是第一个整治我们。”
永娴道：“会不会是咱们多虑了，或许圣上真的只是想查清咱们家家仆暴亡之事，并没有想削藩的意思呢？”
李暄笑道：“你知道往年京城旱灾死了多少人？圣上他不也没有在乎吗？现在他突然下旨为了一个仆人来为难母亲，就是明着撕破脸了。”
永娴道：“张刺史的小儿媳颜永姝是妾身堂姐。要不奴家去拜访拜访她？打探打探虚实？”
李王爷道：“也好，也好。”又道：“暄儿，最近咱们万辉郡的边防，可得加紧注意。”
李暄道：“遵命。”
次日一早永娴带了厚礼，来到张刺史府上，要见颜永姝。
张府下人带着永娴一行来到会客厅，请永娴在此等候，说是小少奶奶换好衣服就过来。
永娴谢过下人，便坐在会客厅等待。
时光缓缓过去，永娴和晴雪、小婵等了足足两盏茶的功夫，永姝仍然没出现。
小婵等的心急，说道：“娘子，那个永姝娘子会不会躲着不想见我们啊。”
永娴道：“她不想见咱们也是理所当然，现在圣上下旨命她老人公调查咱们王妃的打死下人的事。也许她是想避嫌吧。”
小婵道：“从小到大永姝娘子都羡慕嫉恨娘子你，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她不愿理咱们也是意料之中。”
永娴道：“好了，别再说了。我们尽人事，听天命便是。”
正在这时，听得门帘响动，只见那颜永姝打扮的光彩照人，从屋外进来了。永娴瞧那永姝头上戴的，腕上套的，都是上好的金玉之物，便笑道：“姐姐好气派，妹妹这厢有礼了。”
永姝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姐姐我哪有你这个世子侧妃气派啊，我不过是随便穿戴了些首饰而已。”又明知故问道：“刚刚我一进门听你们说什么尽人事听天命，不知所谓何事啊？”
永娴道：“还不是为了我婆婆的事，去年她因为被仆人暗害，躺在病床上许久，后来等她老人家身体好了，便处置了那个恶仆。谁知这事违反了大梁律例，被您府上张大人向圣上参了一本，之后圣上下令张大人进行调查。现在我婆婆已经知道自己不该私自用刑了，她正在家里深自悔过呢。”
永姝明白永娴想打探案件情形。当下装糊涂道：“哎呀呀，竟然有这样的事，我竟一点儿也不知道呢。你也知道，我不过是张家的媳妇，老人公平日的的公务之事，他是从不会对我透露的。本来妹妹来找我，我理当帮忙，可这件事是圣上下旨调查的，我一个妇道人家真是不好管了。”
永娴见永姝不想帮忙，便道：“妹妹明白了。此事就不麻烦姐姐了。”
两姐妹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永娴准备告辞离开，忽的想起一事，道：“对了，世子殿下托我传话给姐姐。说是堂姐夫之前负责督造的沿海要塞不合格，必须推倒重来。”
永姝惊讶道：“什么，怎么可能？”
原来，颜永姝的夫君张孝显之前在万辉郡的郑司空（司空是负责工程营造的官职）手下某得了一个职位，负责督造沿海要塞，张孝显为人贪墨，又疏于管理手下，所以其督造的沿海要塞当然不合格。本来此事李暄不准备苛责张孝显，不过，既然张家站在了圣上一边，那么李暄就必须公事公办了。
这永姝听到这个消息，着实慌乱了一番，遂又问道：“妹妹，那沿海要塞推倒重建所耗费的银子，由谁来填补？”
永娴笑道：“当然是姐姐您张府上来承担了。”
颜永姝面色难看，现在她才明白，如果张家准备借皇命来为难段王妃的话，张家就必须准备数十万两银子，重新建设沿海要塞。当下颜永姝立刻转而对永娴笑道：“好妹妹，王妃娘娘的事，我会去求老人公从轻处理的。还请妹妹回府后，也为我家夫君向王爷、世子殿下说几句好话。那沿海要塞的事，还望王爷他老人家能通融。”
永娴道：“好的，妹妹回府后定为堂姐夫向王爷及世子殿下求情。”
永姝放下心来，亲自送永娴出府。
永娴回到王府，将自己与永姝会面的情形告诉了段王妃，段王妃才得以略略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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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张刺史归家，颜永姝立刻将永娴来过的事情汇报给张刺史，张刺史听闻自己儿子张孝显督造的沿海要塞竟要被认定为不合格，不禁气的立刻传张孝显来问话。
张孝显磨磨唧唧的过了来。
只听那张刺史喝道：“还不给我跪下！”
张孝显跪下回道：“父亲莫动怒。”
张刺史道：“我早就让你平日为官兢兢业业、本本分分，你倒好，督造的沿海要塞竟然被判为不合格！”
张孝显满不在乎的说道：“那是王爷和世子见父亲上折子告段王妃，他们就故意为难咱们。”
张刺史道：“那我明日就亲自去那沿海要塞查看，看看到底是人家为难咱们，还是你工程不过关！”
张孝显见父亲这么说，只得低下了头说道：“那父亲就为李王爷他们家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他们不就也不会为难咱们了么。”
张刺史怒道：“你是不是傻啊。我在地方为官，身负圣上赋予的监察之职。现在圣上有意削藩，想要收回对各个郡县的控制权。作为臣下的我，当然必须担君之忧，冲在削藩的第一线。这削藩是圣上已经定下的国策，不容更改。如果我因为你的事情放过李王爷一家，那么圣上必定龙颜大怒，降罪与我，你明白吗！？”
张孝显这才明白其中的厉害，说道：“那可怎么办，父亲大人，如果要重建那沿海要塞，少说也得十几万两。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我们可不想出啊。”
张刺史道：“都是你干的好事，不出也得出！此时唯有站在圣上一边，咱们家才能长久的荣光下去。”
张孝显道：“阿爹，你说那李王爷，不会真的和圣上打起来吧？如果开战，咱们可怎么逃离辉州啊？”
张刺史道：“你说的是，虽然我们站在圣上的一边，可是也不能把李王爷给得罪了。如果事情闹到开战，我们在辉州可真是自身难保了。”
张孝显道：“要不父亲您辞官，咱们一家早日搬回京城吧？”
张刺史道：“哪有那么好的事，现在圣上削藩箭在弦上，咱们这排头兵可不能临阵脱逃。”
半个月后，张刺史调查清楚了段王妃杖毙仆人一事，在递上的折子中如实的汇报了段王妃的行径。由于张刺史对李王爷终究有所顾忌，所以在折子里没有说什么万辉郡的坏话。
皇上李茂看到这个折子，遂以段王妃苛责下人，夺人性命为由，下旨段王妃流放西北苦寒之地。
一个月后，圣旨到了李王爷府，李王爷亲自接旨谢恩。
接旨后，传旨的太监说道：“王爷殿下，圣上这次因为王妃娘娘杖毙仆人之事龙颜震怒，命其接旨后三日之内启程西北。还望王爷体谅小的则个，早日请王妃娘娘启程。”
李王爷道：“多谢公公提点，本王安排好后，就令内人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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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传旨太监告辞。
李王爷亲将传旨太监一行送至行馆下榻后，即刻回府，与段王妃、李暄、永娴商议此事。
段王妃本以为自己可以免除刑罚，没想到还是被皇上下旨流放，此刻她眼中带泪，说道：“这个怎生是好，那西北苦寒之地，真不是人呆的地方，王爷，我真的不想去啊。”
李王爷道：“这次皇帝只判了你流放，而没有为难咱们整个家，应该是张刺史的折子上，对咱们家没有大肆攻击。现在此事只有两条路可走一：爱妻你三日后启程去西北，二：咱们即刻反了，自立为王！”
李暄道：“可是姐姐还在他们手上，现在咱们贸然反了皇帝，自立为王的话，姐姐性命堪忧。”
李王爷对李暄道：“即便你母亲真的去西北流放，皇帝还是会继续为难咱们王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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