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最新更新
“皇上，臣妹已经按照吩咐将事情办妥了。”华瑶福身行了礼。
“嗯，你辛苦了。”
华瑶往座位上坐了，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坐姿。然后让宫女满上皇上赐的御酒，夹了一颗花生米，准备边喝酒边吃。
永淳公主和含山公主纷纷朝皇上磕了个头，待皇上说了“平身”后，分别回归到自家母亲的坐处。
华照心想大庭广众之下问两个女儿喜欢谁似乎不太妥当，但扫视了底下一干人等，莫不是自家人。两个女儿也都还小，也并非见不得人似的。便道：“永淳，你刚才在外殿见到了什么？”
永淳公主一开始还不明白父皇要做什么，经过瑶姑妈的解释，已经明白了大半，低头含羞道：“父皇，女儿看到了很多男人。”
华照见女儿春心萌动的样子，心中欢喜，笑道：“那你可有喜欢的人？”
永淳毕竟是皇后一手调教出来的，略一思忖，并不直接答话，而是道：“回禀父皇，女儿也知道父皇是为了我们好。他们个个都是出挑的人，但未及相谈，不知底细，女儿不敢妄下定论。”
这番话说得头头是道，皇后以欣赏的目光望着永淳。华照也觉得十分满意，道：“那你的意思是要朕点谁与你相谈？”
永淳抿嘴一笑，回道：“女儿刚从诸位大人的谈话中，得知他的姓名是刘敏之。”
皇后原本自信满满，此刻却是眉峰一挑，怎么永淳选择的不是状元郎？她的女儿理应同自己有一样的眼力，挑选最出众的人才是。但碍于皇上在场，她也不好表现得不满，唇角依旧挂着浅浅的微笑。
华照笑了一笑，道：“原来永淳看中了刘敏之。这样吧，此事就交由你瑶姑妈操劳了。若这刘敏之令永淳满意，这亲事就尽快定下来吧。”他原本想交给宫里的老嬷嬷处理，但又不放心。最近华瑶的表现令他很满意，所以就交给华瑶来办。所谓能者多劳嘛。
华瑶心里咯噔一跳，白眼一翻，怎么又叫我？你当我是你家仆人啊？好吧，这皇帝的心思很难猜。我也不猜了。反正本宫也闲着无事，就多给这两个“侄女”操心操心吧。只是，皇兄，我的奖励呢？奖励呢？奖励呢？
“女儿多谢父皇。”永淳道谢完毕，转过身来看着华瑶道，“永淳也谢谢姑妈。”
华瑶投以一个微笑。这姑娘懂事，我喜欢。只是肚子里指不定有多少坏水。
“小含山，你告诉父皇，你看中了谁？”华照瞧见含山公主早就按捺不住了，坐在母亲怀里，一个劲儿地乱蹭。
含山公主奶声奶气地道：“我谁也没看上！”
华照温和地笑：“哦？那告诉父皇，你想要什么样的夫君？”
含山扬起下巴，眼睛扑闪扑闪的：“父皇，我不想嫁人。”
华照看她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道：“女儿大了都要嫁出去的。难道你还想跟着你母亲一辈子？”
含山收敛起笑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她从小佛性极高，一心想出家为尼。以前在母亲面前提了几句，被母亲几句话驳回，总之就是不行。含山公主知道母亲好面子，且未来都放在自己身上，指望下半辈子过好日子。此刻父皇又是一副让她非嫁不可的模样，说自己想出家？找死！
含山十分机智，撒娇道：“女儿只是舍不得父皇和母妃。”
宁德妃笑道：“皇上，瞧瞧这丫头说的。她可真是有孝心，平日在妾面前最是调皮，难得听到她这一句。如今见了皇上，她高兴，妾也是沾了皇上光才知道她心里是有我的。”说着声音有些酸涩，眼眶也红了。
武贵妃见了忙笑道：“大过年的，德妃妹妹快止住些。”
宁德妃一面点头一面笑：“贵妃姐姐说的是，瞧我……”
华照叹了口气，道：“小含山，你母妃这样爱你，以后可要好好孝敬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人之常情，小含山，你母妃也想着抱孙子了。”
含山公主听着这番话，就知道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心中颇为不乐。刚才只觉得一个男子美貌非凡，看着赏心悦目，不如就点了他，也好叫父皇和母妃安心。
“回禀父皇，女儿认为那位穿红衣的男人不错。”含山公主勉为其难地说了出来。
皇后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想不到这个疯疯癫癫的丫头居然选中了状元郎。可比自己女儿选中的榜眼强多了。又低头看了看女儿，永淳今日是怎么了，怎么不听自己的话了？
宁德妃颇为神气地瞟了皇后一眼，瞧瞧我的女儿选的可是状元郎。你那傻不拉几的女儿怎么会选个榜眼呢？真是“好眼光”啊！
皇后看到了宁德妃挑衅的目光，唇角翘起，显得不屑一顾。
宁德妃撇过头摸了摸女儿的头，为娘的真为女儿感到骄傲。
华照“嗯”了一声，心中已知道含山公主点的是谁。只道：“原来是殷丞相之子，远负盛名的状元郎，京城无数闺中少妇的梦中情人。含山，你选择的这个人，你怕是驾驭不了。”
这句话正和含山的意思，驾驭不了，那就不嫁了。父皇对他不满意，她就使性子非他不嫁。这事就这么拖着，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父皇，女儿就看中了他，女儿非他不嫁。父皇说什么驾驭不了，父皇分明是小瞧了我！”含山赌气地说。
华照佯装不悦地道：“小含山可别赌气了，父皇的话你都不听？”
含山在心中嘻嘻一笑，正中自己下怀。索性就激怒父皇，让他生气不再操心自己的婚事，于是道：“女儿心意已决，难道父皇还想用手中的权利让女儿屈服不成？父皇，女儿可以听你任何事情，唯独这一件，女儿不答应。女儿这辈子只嫁给他一个人。换做别人，女儿宁愿一头撞死了，也不嫁！”
武贵妃在旁好心劝道：“小公主，这番话下次可不要当着你父皇的面说了。皇上是你的父亲，也是皇帝。他是君，你是臣。作为臣子就得服从君令。”
含山公主颇为不乐地撅了撅嘴：“可是在我的眼里，皇上不是皇上，而是我的父亲。父亲连女儿最基本的愿望都反对，这是做为一个父亲应该做的吗？”
这番话明显是僭越了，吓得宁德妃忙捂住女儿的嘴，一个劲儿地代她赔罪：“皇上，含山她还不懂事，脾气一上来就胡乱说话。妾平日教管无方，让她养成了这个脾气，是妾之过。”
只听华照冷笑道：“朕的确有这个权利。含山，朕念你年少无知，这次就恕你无罪。宁德妃，下去多管教管教她吧。含山的婚事就暂且搁下，以后再议。”
华瑶在旁瞧着这一幕，心底直打冷战。皇帝对亲女儿说翻脸就翻脸，以帝王架子压人。若含山是个成年人，指不定华照会怎么责罚她呢。无情最是帝王心啊。可为了在这皇宫内生存，她不得不常伴君前。伴君如伴虎，以后可要万分小心则是。
宁德妃慌忙带着含山公主跪下：“妾日后必定多教导教导含山。”然后颇为不乐意地看了皇后一眼，咬唇道，“让含山像永淳公主一样知书达礼。”
她还记得当初自己因卫国公主流产之事而百口莫辨时，皇后是怎么责罚她的。这口气忍了许久，原本今日想在皇后面前神气一番，不想含山这样不争气。回忆起进宫后的种种事迹，忍不住垂下泪来。
宁德妃是宁司空府的嫡长女，父亲待她如掌上明珠，从小养尊处优，呼来喝去，极少受委屈。进宫后，反倒低声下气，跪来跪去，皇后没少给她脸色看。如今这个马屁是专门拍给皇后看的，宁德妃心中有一百个不情愿。她混迹宫中多年而平安无事，就是因为人太过直白。皇后觉得这样的人不危险，留在身边也放心。所以宁德妃虽然不讨喜，但平平安安地过了十几年。最令皇后觉得忧心的是李淑妃、武贵妃。那个什么司徒盈，也是草包一个。皇后本不屑向她动手，怎奈她肚子里有了孩子。前几日经过太医诊断，还是个男孩。这下，皇后就有些忧心了。不过她不想急于动手，因为李淑妃和武贵妃那边还丝毫没有动静。此刻谁先出手，谁便更易于露出马脚。
宁德妃知道自己不受宠，能成为德妃娘娘，也是因为生下了帝姬的缘故。现在连帝姬也不讨皇上欢喜了，就只有巴结皇后了。
皇后懂得宁德妃的意思，笑道：“德妃妹妹，她们这个年纪，就应该像含山公主那样。本宫这个女儿就是太过于沉闷了，哪得含山公主如此活泼好动。含山有时候虽然口无遮拦点，但毕竟还是小孩子心性。童言无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过个一两年，也就十一二岁了，想是会懂事一些。只要不像永淳这样，稍微活泼一点就好。”
永淳似笑非笑，看着含山公主，做了个鬼脸。含山公主努了努嘴，回以一个微笑。
宁德妃欣然地说：“妾谨遵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教导。含山，快给你父皇和皇后娘娘磕个头。”说着拉起含山公主的手，示意她磕头。
含山有些不情愿地以额头触地，磕了一个响头。然后连告退也不说，起身就往自家寝殿跑了。宁德妃手足无措地四下里看了看，见到不少妃嫔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立刻羞得满面通红。心里那个又急又气啊。
“皇上、皇后娘娘，妾暂且退下了。”宁德妃快步退场，带着宫女和太监往寝殿方向追含山公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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