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剑起 剑落
不管生活中有多少苦难与阴霾，夏日的晨光总会如约而至，几道灼目的光芒，没有唤醒昨夜在元灵气海中精疲力竭的叶磊，却被一阵阵剑与空气产生的摩擦声叫醒。
走出卧室，看着不远处挥汗如雨的沈昊，觉得有些意思，坐在石凳上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越看越觉得奇怪，叶磊看到沈昊用的剑法很精湛，能看出是经过很多打磨的，甚至剑法中能看出些玄妙的美感，可这样的剑法……杀人的时候很不方便啊。
在叶磊的认知中，不管剑法或者刀法，最终的目的都是用来斩断的，不管是斩断锁链，或是斩断生命，最终目的都是用来破坏事物原本的状态，虽然听起来很不美丽，但叶磊却深深觉得这真的很帅气，所以叶磊很喜欢用剑来斩断或者毁灭。
看了一会儿，叶磊就觉得有些腻了，远处却传来了沈雪的抱怨声：“老哥，一大早就练剑，噼里啪啦的烦死人了。”
头发上虽有些杂乱，却显得很可爱，揉着稀松睡眼一边抱怨着沈昊，从房间走了出来，看见不远处，坐在石椅上的叶磊，两眼一亮，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
说来也奇怪，自从那天在山里相遇，沈雪就觉得和叶磊出奇的合拍，当然这不是男女之情，更像是另一种类似兄妹之间的友情，说来沈雪也是叶磊在这个世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虽说相识时间不长，可彼此的却很有默契。
小雪走到叶磊身边问道：“睡得好吗？”
叶磊一手拄石桌托腮说道：“不好，烦心事太多。”
只要想起元灵气海里的大紫球子，还有望月书院里那个和师傅长得一摸一样的大石头块子，叶磊就觉得自己本来就不算小的脑袋，有些肿胀的感觉。
小雪笑着模仿昨日酒楼上的叶磊说道：“你们想死吗，昨天说这话的时候，可是霸气无边，怎么想想后怕了？”
知道沈雪误会，叶磊也不说破，干脆顺着沈雪打趣道：“谁说不是，想想那可是个皇子，要是一生气把我嘴巴给撕了，以后吃饭喝水流的到处都是，可如何是好。”
听着叶磊的打趣，小雪脸上出现两个浅浅的酒窝，逗得咯咯乐起来。
……
府上的下人们做好了一桌早餐，虽说不能比饮梦楼的大厨，不过也是鲜美可口，三人还没落座，只见沈怜馨缓缓的从正门走了进来。
沈雪立刻开心的冲了过去，沈怜馨身着一件淡雅的连衣裙，行走间摇曳生姿，叶磊赶忙站了起来，虽然是修道者，不过叶磊终究还是个年轻人，在人家白吃白喝了两日，见到主人回来，总觉得还是要尊重些的。
沈怜馨望着那个和沈昊差不多大，站在桌旁略微有些拘束的少年，想着自己素来敬仰的院长大人，平日喜怒不形于色，昨日看了这个小家伙的墨卷后，竟有些失态的样子，不禁对叶磊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沈怜馨看着叶磊轻起芳唇道：“这两日吃住可还习惯？”
叶磊礼貌回答道：“很习惯，只是叨扰这两日实在感激。”
沈怜馨微笑道：“习惯就好，我还怕府上下人做的饭菜不和你胃口，明日等你们入了望月书院，自然吃住都要在那里，不过书院的伙食尚且平平，如果觉得这里还习惯，可以时常过来。”
闻言叶磊自然是连连称好，沈怜馨仔细端详面前的少年，似乎也没看不出有什么奇特之处，继续问道：“对了，那日来的太晚，还没问过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听到小姑的话，身旁的小雪有些微异，想来小姑平时不太爱和外人聊天，怎么这么关心起小叶子了。
叶磊倒是没想太多说道：“我自小是孤儿，被师傅捡到养大的，并没有家人。”
沈怜馨记得那夜说过叶磊是散修，听到他的回答却也不意外，追问道：“尊师现在何处？
叶磊犹豫了一下说道：“师傅总是四处云游，我也不是很清楚。”
叶磊最后一句话里的游移，丝毫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却也知道不便多问，只是看向叶磊的眼神多了丝疑惑。
……
早饭过后沈怜馨带着沈雪出门，说是女孩子大了要给她买些胭脂。
只留下沈昊和叶磊二人。
看四下无人沈昊看着叶磊有些期待到：“叶兄，切磋一下？”
叶磊没有回复他，想着早上看到沈昊用的剑法，说道：“你早上用的是什么剑法？”
沈昊说道：“家传的琉璃风刹。”
叶磊说道：“精髓很妙，但是剑式太差了些。”
虽然知道叶磊也精于此道，可毕竟是家传的剑法，被同龄人说成差，而且那个太字还咬的极重。
即使是已经相熟的两人，沈昊还是觉得叶磊此时有些托大，反驳道：“叶兄，我们天南沈家毕竟也算是南方的大世家，这琉璃风刹也传承了快千年。”
向来儒雅的沈昊，话语间竟是有些许不悦，叶磊似乎发觉方才自己说的有些无理，也不反驳在身旁捡了块石头，蹲在地上画了起来。
清风拂来，青草微动，半炷香的功夫，叶磊轻轻舒了口气。
叶磊开始画的时候，倒是看不出什么，看了一会沈昊发现，叶磊画的竟是自己早上练得剑招，只是看了一遍就全记住了？这等记忆确实令人咋舌，而且画中很多招式明显改动过。
“沈兄不妨照着上面的剑招试一下”叶磊拍掉手上的灰尘说道。
沈昊有些狐疑，看着叶磊肯定的眼神。
沈昊提剑，照着叶磊画的随意行了两招。
似乎感觉还不错。
继续。
剑身轻吟，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行到第六式，沈昊眼神一亮，竟觉得身体非常舒服。
再行。
一幅幅画面，串联在一起，不断出现在沈昊的脑海中。
就像躺在秋日的落叶中，每刺出一剑，沈昊的元灵就愈发安宁。
一剑又一剑，元灵气海仿佛变成一条流淌的小河，随着剑舞更加宁静，身边的景色开始模糊，只剩下他和剑。
剑吟声，越来越清亮，仿佛在欢呼雀跃。
最后一剑，剑落。
沈昊只觉得世界都变得更加清晰，元灵更加宽厚宁静。
然后。
破镜，灵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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