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操心的哥哥
在楼上与嫂子一起逗完孩子，与家人一起吃过一顿饭，原本有些隔阂的关系在一开始消除后一下子拉近了不少，吴家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全家团圆的画面了，再加上今年添了两只小的，吴家大院里便一改往日的冷清变得欢声笑语起来，其乐融融的样子，是吴家人一直都向往的生活。
“织织，阳阳跟珠珠玩了会儿就睡着了，现在跟珠珠睡在一起呢，你嫂子说今晚就让阳阳住她那边。”利妍希从楼上下来，看见兄妹两坐在大厅沙发上说着话，吴织光时不时拿出手机看看，像是在跟什么人发消息。
吴织光听到她的话，就收起手机站起来，“那怎么行？太麻烦了，嫂子也要休息的，我去把阳阳抱我房间去。”
说着要走，利妍希就拉住她，牵起她的手，“不急，过来陪我坐一坐。”
吴织光见她一副谈心的架势，只得随她的意思又坐下来，“妈。”心里有点惴惴，利妍希可是从来没这样和颜悦色地找她谈过心啊！
利妍希看出她的不自在，拍拍她的手背，柔声说道：“这些时日委屈你了，织织。”
吴织光愣了愣，摇摇头，“我不委屈，妈妈。”
狗男人给她的委屈，这一世阴差阳错下她已经连本带利讨了回来，虽然心里还有口恶气在，但她知道这口气她迟早会出。
她不急。
利妍希听她这么说，就想起她那糟心的婚姻，以及那被她认定为好女婿人选的大渣渣厉峥，心里就不舒坦。
她固执地摇摇头，“是妈妈不好，其实妈妈应该跟你说声对不起。”
吴织光愕然地抬眸看她，“妈妈，这不关你的事。”
“如果我不执着于培养你当什么名门淑女，不强硬地给你从小订下婚约，如果我不插手这些，是不是你就不会认死理一般认定了厉峥？”
说到这里，利妍希眼里含了泪，“那你也就不会遇到这么糟心的人和事，更不会被人欺负了去。”她泣不成声，“织织，都是妈妈的错。妈妈对不起你。”
这一刻，抛开所有矜持的利妍希眼里那不再压抑的爱犹如埋在地底的陈年老酒，揭开盖子后，才会散发出它应有的醇酒浓香。
而她眼里深深的自责，也让吴织光心中刺痛难忍，她主动抱住她。
“不，妈妈，这不是你的错。”她想了想说道：“没有婚约，那时的我应该还会喜欢厉峥。不管是外形条件还是家庭背景，他于我来说就像量身定做的那半圆，符合我对另一半所有的憧憬，那时候的他是我追寻的那道光，我嫁给他是心甘情愿的。”
“虽然之后的婚姻生活并不如我想像的那般美好，现在更是以这种糟糕的形式结束。”吴织光顿了顿，放开利妍希，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道:“妈妈，其实这对我来说并不坏，至少我看清了厉峥的为人。所以不要难过，我真的，只觉得庆幸。”
利妍希抬手扶过她的脸庞，眼里有欣慰，心里却泛着密密的疼。
“你长大了。”利妍希眼中含泪，“我和你爸也就放心了。”
吴织光轻声说道：“对不起，妈妈。”
利妍希轻柔地抚着她的发，“不用说对不起。织织，我和你爸只要你这一生平安喜乐，我们就满足了。”
她看了眼坐一旁一直没打扰她们谈话也没避开的吴靖松，知道他们兄妹还有话要讲。“那我回房了。你们兄妹说话，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
利妍希一走，偌大的大厅里只剩下兄妹两人。
吴织光问道:“哥，你如果没事我就上楼睡觉去了。”
“不忙着走。我有点事要问你。”吴靖松的表情有那么点纠结，吴织光看在眼里就觉得很奇怪。
“哥，你到底要问我什么？”
“你与庄子秋，你们之间到底什么关系？”
吴织光一愣，“哥都知道了？”
吴靖松点点头，表情有点严肃，“你们，是在交往还是，因为阳阳才……”
“我们是在交往。”吴织光没隐瞒，“但不是为了阳阳。哥已经知道阳阳是我和庄子秋的孩子？”
吴靖松虽然早就知道，但由他妹妹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不太真实。
他咽了咽口水，“是庄子秋亲口告诉我的。”接着又补充一句：“就在你产房外，那天我们遇上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继续追问道：“织织，你告诉哥，你真的知道庄子秋是谁吗？你与他在新城相遇之前都不认识彼此，虽然有那么一夜，但说到底你们依旧是陌生人。只是他的出现比较巧，是在你最无助彷徨的时候。哥知道人脆弱的时候总想有个依靠有个精神依托，你把对厉峥的感情转嫁到他身上不是没有可能。织织，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你，你认得清自己的心吗？”
吴织光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她在脑海中将她与庄子秋的所有相关记忆回顾一遍，郑重道:“哥，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吴靖松凝视了她片刻，从她的眼里他看到了答案。他不再多言，只轻拍了拍她的肩，“哥会帮你的。”
吴织光一懵，“……帮我什么？”
吴靖松见她一无所知，叹口气道:“三天前，萧千羽进了庄家老宅，在那里逗留了大半天才出来，之后圈子里对她的议论声就小了很多。”
吴织光很意外，前世并没有听说萧千羽与庄老爷子有什么关系，难道其中有隐情？
她边思索着边抬眸看向一脸凝重的吴靖松，瞬间恍然。
“哥，你不会是因为这个事才找我谈心的吧？”
吴靖松瞪她一眼，“我这都是为了谁？”
吴织光嘻嘻笑道:“我知道哥对我最好了。”
吴靖松撇开头，哼了声，嘴角的弧度却是上扬的。
“你知道就好。这事你别不当回事，如果萧千羽有庄老爷子做后台，你和庄子秋之间的感情就会生出诸多变化。”
庄子秋虽好，吴靖松却不想自己的妹妹再去受罪，他宁可她平淡的过，也不想她踏进麻烦的漩涡。
面对吴靖松严肃又关心的话，吴织光很感动，却并不认同。
这事具体怎么样，他们现在都是猜测，真相是什么，只有当事人清楚。所以与其在这里瞎猜，不如直接去问当事人。而且既然庄子秋没有主动跟她提这件事，那就说明不是什么大事。
“哥，我知道了。你放心，你妹妹没那么废。”
吴靖松一听她这语气就知道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心里就一梗，这丫头居然一点危机感都没有，他有些捉急，这心大的，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虽然他不是太监。
“织织，”他看着吴织光，忽然叹了口气，罢了，要是庄老爷子真的出手干预他们的感情，他作为哥哥一力承担便是。
吴织光“嗯”了一声，未见他有后话，不由抬眼，正好对上他那一刻破釜沉舟的坚定眼眸里，她一怔，“哥……”继而转念一想，便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心里泛起了酸酸胀胀的暖意。
“哥，你是担心庄老爷子听信萧千羽的话，会对我和阳阳不利吗？”她安抚性地露出一抹笑颜，“哥，你要对子秋多一点信心。他不是厉峥。”
吴靖松一愣，就听到他妹妹继续说道:“哥哥是关心则乱了。萧千羽与庄家究竟有什么关系我们暂且不论，只说子秋这个人，你觉得他是偏听偏信的人？”
吴靖松摇摇头。
“那教导出子秋的庄老爷子会是这样的人？”吴织光说道:“萧千羽与庄家，里面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所以等你妹妹问清楚了真相，哥哥再做打算不迟。”
吴靖松回了神，看着眼前变得稳重淡然的妹妹，心生欣慰，“看来是哥想多了。”
“自然。”吴织光轻声哼道。
她的回答脱口而出，连一丝停顿都没有，吴靖松不由笑道:“你对庄子秋倒信任。”
吴织光顿了顿，神色慢慢柔了下来，“因为他给了我信任的基础。”让她在身心上得到了归属。
她的第一段婚姻，从一开始就不平等，她与厉峥之间虽然都有努力，却都在迁就，也都有保留。这样经营起来的感情太脆弱，缺乏信任，自然只有越来越多的冷漠，直到最后的利用与背叛。
厉峥是不爱，她呢，是爱的不够。
两人走到离婚这一步，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必然的结果。“这是好事。”吴靖松不由想到了他的妻子，眼角眉梢都带上了柔和的气息。
吴靖松说完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而一旁的吴织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呆愣愣地看向他哥，“哥，我突然想起来，今天子秋送我回来时说，明天晚上会带我和阳阳去见爷爷。他说的爷爷，是庄老爷子吧？”
这反射弧长的，也没谁了。
兄妹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一分钟，吴靖松才回过味来，他拍了自家蠢妹妹一下，“你个死丫头，心大的，这是要带你见家长啊，这么大的事你居然忘了？”
吴织光讪笑一声，“那什么，我回来忙着应付爸妈，我哪还有心思想这个？大不了我跟子秋说改日去拜访呗。”她本来就是这么想的，只是庄子秋当时说得太随意，他一打岔她就忘了，直到刚刚说起庄老爷子，她才想起这事。
“改什么日？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早点认认还能培养培养感情。”
这话说的，吴织光都不好意思说这是她哥。
“你之前还担心庄老爷子给我穿小鞋，这会儿怎么就这么积极了？”
吴靖松恨铁不成钢似的睨她一眼，“此一时彼一时啊，傻妹妹。”他要早知道庄子秋会带他妹妹回去见庄老爷子，还能抓心挠肺的担忧这担忧那吗？
庄子秋的表态，才是吴靖松有信心的关键。
平等？
那是建立在同等层次面上。
他们吴家与庄家相差的何止千里，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
吴靖松到底松了口气，“你什么时候带庄子秋回来见见爸妈？”
吴织光有点傻眼，“这是不是太快了？”
“快什么，阳阳都这么大了，再过不久就要上户口上学，你忍心让阳阳这么不明不白的身份下去？”
好有道理，吴织光真没法反驳她哥的话。
上户口上学都不是问题，吴家都能轻松解决，问题是人言可畏。
这对阳阳的成长很不利。
吴靖松见她把他的话听了进去，不由缓声说道：“你要是不好跟爸妈开口，哥会找时间先跟爸妈通通气。”
吴织光松了口气，她确实有点担心她爸妈的反应，“那麻烦哥了。”
他拍拍她的肩，心里的担忧去了大半，“这下哥就放心了。”他还不忘嘱咐道：“赶紧去休息，阳阳就睡你嫂子那吧，今晚好好睡个美容觉，老人家的第一印象很重要。明天我叫你嫂子给你传传经，你嫂子有经验。想当年，我带你嫂子第一次来我们家的时候，你妈那双眼睛就跟激光眼似的，但你嫂子就能hold住全场。”
被认为么得经验的吴织光呵呵两声，她能跟嫂子比？她嫂子那是女王气，她就算想学，就她这张脸也学不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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