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起回金陵
吴织光在月子中心做月子的时候，吴靖松得知他妻子早产，当夜飞回了金陵，等他赶到医院，他家的小公主已经出生，虽然个头小了些但已足月，母女都平安。吴靖松高悬的心终于落了地。
当他看着熟睡中的妻子，以及她身旁小小的女儿时，他的手颤动了一下，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她的小手，在他惊愕中那只小手忽然张开，一把握住了他的那根食指，刹那间他那颗心柔软的一塌糊涂，眼泪就这么从眼眶里流了下来。
这一刻他泣不成声。
吴织光接到她哥的电话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七点了，在得知她嫂子与小侄女一切安好时，她脸上紧绷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紧接着是释然。
这一世终究不同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她如是，她的家人亦是。
那么她又有何惧？
命运已然改变。
……
三个月后，吴织光回到了金陵，在踏上这座熟悉的城市的那一刻，她看着身旁的男人，以及他怀里吐着泡泡睡得正香的孩子，她的心已然不再惶惶，亦有了归处。
她的嘴角不禁漾起了一抹微笑，像春日的暖阳，照进人的内心里，庄子秋转眸看过去，这一低头的温柔，眼里都是她的身影。
此时此刻，她成了他眼里唯一的风景。
庄子秋的车一路将她送到了吴家大院前，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才惊觉她竟看了他们父子俩一路。
她的脸有点微微的发热，带着几分不自在，她对上了庄子秋略带深意的眼，他说道：“我们到家了。”
很平常的一句话，但听在她耳里却有那么一点不对。
吴织光往窗外看一眼，瞬时恍然，心里有点期待又有点忐忑：“是我到家了。庄子秋。”
吴织光没有听到她预料中的回应，有些奇怪地转身去看他，正好对上他凝视她的……有些失望的目光。
她愣了愣，就听他用比平时更低沉些的嗓音说道：“都到家门口了，你不准备带我去见见？”
吴织光很快反应过来，她有点意动，但更多的是顾虑。最后她摇摇头，“今天不行，我还没有把我们的关系告诉爸妈，你现在进去，我怕他们会吓到。”
她的话一出，庄子秋脸上有那么一瞬的怔然，他突然明白吴靖松并没有把他知道他们之间关系的事告诉吴织光，那他的这次拜访就会显得很唐突。
他只能不情不愿地点头，“好吧。”这声应得，吴织光怎么听怎么有点委屈巴巴的味道。
她心里好笑，上前捧起他的脸在他两边嘴角各亲了一口，像是哄儿子似的哄他，“乖，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她见他不答，只用一双湿漉漉，带着点可怜的眼神看着她，这神情与他怀里撒娇卖乖时的儿子一模一样。
她瞧着心都化了，又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柔声低语道：“乖啦，我会去找你的。”
庄子秋眸光一暗，“这么说你和阳阳都要住家里，那我呢？”
“自然是住你自己家呀。”这话吴织光说得理所当然。
庄子秋被她噎了下，脸上的表情越渐委屈起来，他什么话都不说，只用一双仿佛能说话的眼睛看着她。
吴织光被这大狗狗似的目光看得很快败下阵来，但也没彻底妥协，“我有家不回爸妈知道了会劈了我的。再说，”她犹豫了一瞬，小声嘀咕道：“我总不能带着阳阳住你那吧？这多不合适啊！”
庄子秋心下一动，眼里的光突然热切起来，他说：“明晚你和阳阳陪我回老宅见见爷爷吧。”
吴织光被他的这句话吓了一跳，本能地就想拒绝，但庄子秋怎么会容许她退缩，他低下头凑近她的脸，高挺的鼻子蹭了蹭她小巧的鼻尖，用只有两人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姑娘，你说我们有多久没在一起了？我很想你，你不想我？”
温温热热的气息打在她的红唇上，带起一片酥麻，尤其是他那带钩子一样的性感声线更是撩拨着她内心深处的渴望，吴织光那即将要说出的话就这么又吞了回去。
她咽了咽口水，甚至还能听到自己吞咽的声音。这一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好想撕掉他的衣服。
至于那些拒绝不拒绝的话，都被她忘到了九霄云外。
要不是关键时刻小家伙被他俩夹在中间不怎么舒服，突然抬起小脚丫子踢了她一脚。
吴织光瞬间回过神，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看他。
夭寿了！
这男人居然用美□□她！
她还差一点就扑上去。
太丢脸了。
她捂住脸不想看他。
“吴织光。”他叫了声。
她装死，不理他。
庄子秋见她这样，就知道勾引失败，他叹口气，低头看向怀里捣乱的小家伙，只见他睁着惺忪的睡眼，两只小手放在眼角揉了揉眼睛，见他看过来，还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完全生不起气来。
自从吴织光生了孩子，做完月子，他与她就算躺在一张床上，但有孩子在的缘故，他们是什么都没法做，有几次气氛正浓时想做点什么，就被哭声搅了个人仰马翻，简直就是重大灾难现场，自此以后他就歇了这心思，不是不想，只是自讨苦吃罢了。
没想到现在连人都要见不着了，他这日子过得，怎么就越来越回去了？
他苦笑了一下，比起这些，他更不想勉强她。
但是呢，他一个人忍得这么辛苦，总要有人与他一起尝尝这滋味的吧？
庄子秋恶趣味地想着，然后故意又叹了口气，神情看上去黯然了一些。
吴织光听到他的叹气声有点不忍心。她挪开手，偷偷睁开眼瞧向他，这一看可把她心疼坏了，她忍着害羞与矜持解释道：“子秋，你别这样。我，我也是很想你的，你也知道我馋你的身子馋了好久，你对我的诱惑太大，我，我一时有点害怕。”
庄子秋眼里的光轻闪了闪，柔声安慰道：“别怕，我以后不这样了，对不起。”
吴织光没想到他会给她道歉，心更软了，她低着头小声说道：“我，我其实是喜欢的，但这里不合适。”
庄子秋的眼眸里这一刹那的色彩几乎要溢出来，他带着笑意的声音轻轻柔柔地传入她耳中，“那明天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
“不好。”吴织光含着羞意的眼波横了他一眼。
庄子秋眼里的深邃涌动了起来，他的声音低沉入骨，像是醉人的迷迭香，“那你说怎么办？”
吴织光抬起头，脸上一瞬间绽放出来的笑璀璨的犹如繁星点缀着的星空。“我们……谈恋爱吧。”
庄子秋一愣，有点不解，“我们这个样子难道不是在谈？”
“不一样。我都没谈过恋爱呢，子秋。”
庄子秋很想问，哪里不一样？
但她的那一声带着娇软尾音的呼唤，带着情人间的亲昵，又甜又腻，如羽毛一般拂过他心尖，瞬间让庄子秋酥了骨头。
他闭了闭眼睛，不由应声道：“好好，都听你的。”这嗓音温柔中带着他前所未有的包容，将吴织光整个包围。
“子秋。”
他应了声。
“子秋。”
他又应了声。
“子秋，我很欢喜。”
她捧起他的脸从他的额头一路轻吻下去，庄子秋对上她如火一般的热情，心头的那些委屈通通消散无踪，只剩下满心的喜悦。他回应道：“我也很欢喜。”
怀里睁着大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的小家伙也不甘示弱，在庄子秋的怀里拱起小身子，手脚并用地往上蹭，嘴里还咿咿呀呀地叫嚷着，小脑袋也要凑过去一拱一拱，柔软的头发触碰在吴织光的下巴上，有点痒，本来要落在唇上的吻就这么偏了一分落在了他的唇角，让庄子秋一阵遗憾。
吴织光躲痒似的伸手过去摸了摸小家伙毛茸茸的脑袋，笑着点了点他的小鼻子，“阳阳，你别闹。”
小家伙却不买账，他抓着她的手推到一边，朝她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样子有点不满，吴织光就觉得他这个样子特别可爱，故意凑脸过去在他小脸上吧唧亲一口，也不离开，就等着他反应。
小家伙明显被亲地懵了一下，等他回过神来，他看了眼吴织光，皱着小眉头就把她的脸往一边推。
吴织光就轻轻拍了下他的小屁股，“臭小子敢嫌弃妈妈。”
小家伙听到她熟悉的声音，就朝她笑，眼睛眯起一道月牙儿，样子可爱极了。吴织光无奈地揉揉他的小脑袋，“真是小机灵鬼。”
就在吴织光准备再和小家伙好好增进一下感情时，小家伙转过身，将肥嘟嘟的小屁股对着她，然后一把扑到庄子秋的脸上，照着吴织光刚才的样子在他脸上留下一个个糊了的口水印。
做完这些，他还偷偷去瞧庄子秋，见他在看他，他就咧开嘴笑，糊了自己一嘴的口水从他张开的小嘴里哗啦啦地往下掉，他还兴奋地舞着手，两只小脚踩在庄子秋的大腿上往上蹬啊蹬，小嘴里哩哩啦啦的仿佛在说着话，精神头好的很。
吴织光瞧见了，笑着拿纸巾给父子俩擦口水，擦完口水还不忘拍一拍小家伙肉嘟嘟的小屁股，“臭小子，喜欢亲爸爸，却不给妈妈亲，偏心小鬼。”
小家伙没理她，径自跟他爸玩得不亦乐乎。
吴织光惆怅了，她家这儿子不黏她，只黏他爸爸。
庄子秋的目光移到她身上，分明是平静温和的，却给她强烈的无法忽视的温度。她抬眼看过去，他唇间带着灼热的吻就落在了她的唇上，他哑着声线轻声说道：“我只亲你。”
吴织光红了脸，赶紧推开他，这人是越来越不正经了，但她怎么就这么欢喜呢。
她忍着羞意瞪他一眼，“我要下车了。”
再不磨蹭，吴织光推开车门下了车，庄子秋见人跑了，也只能抱着小家伙下车。
吴织光走过去看向小家伙，“阳阳，来，到妈妈这里来，我们要回外婆家了。”
小家伙抓着庄子秋的西装领子四下转着小脑袋好奇地看个不停，听到妈妈的声音后，他看了眼没特别表情的爸爸，又看了眼殷勤的妈妈，将头一转，小脑袋就搁在他爸爸的肩膀上，拒绝与妈妈沟通。
吴织光有点急，求救似的看向庄子秋，“你快哄哄他。”
庄子秋很想说，我只想哄你。但没敢说出口，怕把人惹毛了，不见他。
他将趴在他肩上的小家伙抱下来，一大一小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对视片刻，小家伙像是知道要跟爸爸分开，他瘪瘪嘴，两滴眼泪就掉了下来。
庄子秋给他擦擦眼泪，“阳阳，要听妈妈的话。”
声音也不见得多温柔，但小家伙就是喜欢黏他。
说完也不留恋，就将小家伙递到了吴织光的怀里，小家伙一见抱他的人换成了妈妈，他一扁嘴就哭了起来。但也没像其他孩子似的闹腾发脾气，而只是安静地呆在妈妈怀里眼巴巴地瞧着他爸爸，金豆子吧嗒吧嗒流的更快更多一些。
那小可怜似的模样当真让吴织光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庄子秋将她的行李推到她手边，又看了眼母子俩，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小脑袋，他抽噎着眼巴巴地看着他，见他没有理会自己，小家伙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继续放声大哭。
吴织光怎么哄都没用，她终于有种焦头烂额的感觉。她很想将小家伙重新扔回庄子秋怀里，这一招特别有用。
“织光，我要走了。”
庄子秋低沉沉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她抬起头怔怔地看他一眼，便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投影下两片阴影，遮住了她眼中涌动的不舍，她“哦”了一声，再没说得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庄子秋把手放在她的脸庞上，他的手掌很宽大，一只手就能将她的半边脸完全包住，他的掌心温暖干燥，带着清晰的纹理，微微在她脸上摩挲着，指骨分明的关节撞进她的视线里，有不舍的情绪在翻涌。
他轻声说道：“我走了。”
还不待她有反应，他的呼吸擦着她的肌肤，带着他身上独有的清竹香味，庄子秋收回手，没有停留地上车离开了。
吴织光抱着小家伙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车一点点离开视线，等车彻底没了影儿了，吴织光怅然地收回目光，心里突然就觉得空落落的。
她抱紧小家伙，总感觉她忘了什么事，她低声嘟囔道：“好像有件事想不起来了。”
她敲敲头，一时半刻真想不出来，索性也不再去想。
她的目光转了转，当看到小家伙时，他已经止了哭，只是一抽一抽的哽咽着，小手放在眼角边揉了两下，将泪水打散，沾了一手。在他察觉到吴织光的目光时也不理会，只是眼珠子转动了一下，然后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然后靠在她软软的怀里不动了。
本来想着要再哄哄儿子的吴织光：“……”
这完全不需要她多操心。
……
“大小姐，你回来了！”
迎面一道不年轻的男声响起，带着惊喜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吴织光抬头看，见到来人欣喜地唤了声，“顾伯，有些日子没见，你身体还好吗？”
“好好好。”顾伯连声回道，赶紧把人带进屋里，又指挥着家里的佣人将她的行李搬回家。
顾伯是吴家的管家，今年已经有63岁了，本该退休的年纪因为一生未结婚，无儿无女，也没什么亲戚，吴父不忍他独自离开，便让他留在吴家养老，他是看着吴家兄妹长大的，他们的感情自不必说。
“大小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顾伯语带哽咽，看着靠在她怀里安安静静盯着他看的小家伙，眼里带着热切，“这就是小少爷吧？”
“是啊，顾伯，他小名叫阳阳。”
她抱起小家伙往前递了递，“阳阳，这是顾爷爷哦，来，我们和顾爷爷打声招呼，好不好？”
小家伙没动，在又看了眼顾伯后往她怀里一钻，接着又探出小脑袋朝着顾伯咧开小嘴，流下一哈子的口水。
吴织光无奈地看他一眼，掏出纸巾给他擦了擦。
顾伯看着阳阳，不由想起了吴织光小的时候，一时间感慨万千。
“我还记得大小姐这么大的时候，最喜欢大少爷唱歌了，没想到一转眼，大少爷和大小姐的孩子都这么大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就在吴织光想要问问她嫂子和小侄女的情况时，有脚步声传来，伴随着熟悉中又带了几分陌生的女中音，让吴织光瞬间僵立在当场。
“顾伯，是织织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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