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李暄永娴喜得“千金”
时光已到寒冬，李暄永娴两人的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王府上下也都平安无事。偏偏只有段王妃一人，觉得日子没有办法再这样过下去了。
原来，大梁国皇帝为了制衡各处郡王，特命郡王们的每一辈后代都要有一人去京城生活，美其名曰是为了皇室骨肉亲情不至疏离，实则是让这些贵族后代成为质子质女，以保证各处郡王不谋反。
李暄永娴不舍以后的孩子去远方受苦，所以永娴一直在服用凉花丸，自然一直没有身孕。这可急坏了段王妃。
这日，段王妃特特与李暄私下倾谈，想让李暄永娴早日生孩子。
李暄回道：“阿娘，姐姐（李暄有一姐姐在京城做人质）在京城过的很不舒心，想回也回不来，所以孩儿和永娴才没要孩子。我想，您自然也不舍得您的孙子或孙女再去京城做人质。要孩子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段王妃道：“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我何尝不日思夜想你的姐姐？可是你是世子，你必须要有后代。现在你和你侧妃生个孩子，以后你正室的孩子就可以不用送走。虽然这极是无奈，可也算是不得已的解决之法。”
李暄没想到段王妃竟然这么说，回道：“在您眼中，永娴的孩子就如此低贱，可以随便送走？她的孩子不也是我的孩子吗？”
段王妃火道：“都说有了老婆就忘了娘，现在为了一个侧妃，你都来和我抬杠了。”
李暄道：“阿娘，不是这样。我只是舍不得孩子。”
段王妃大大的叹了一口气，道：“你出身高贵，注定一生享尽世间的富贵荣华。但人世间哪有什么处处完美？父子分离，便是你必须要接受和面对的宿命……”又道：“你被那永娴给狐媚住了。说到底，她不过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子，再过个两三年，你便会厌倦她。咱们万辉郡地大物博，什么样的漂亮女孩没有？以后你会有三妻四妾，也会有很多子女。然而你第一个孩子必须送走，这就是你作为世子的命……”
李暄道：“孩儿不信什么宿命，也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母亲不是最讨厌这样的男子么？”
段王妃无言以对，愣了一会，转而道：“你父亲一肚子花花肠子，我就不信到了你这儿会变成痴情种。总之你们两快生孩子，不生也得生，我急着要抱孙子。”
李暄无奈出屋，回到自己房中，谁也不理，走至书桌前闷坐，。
永娴见李暄进门脸色就不好，便上前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李暄挥退所有下人，说道：“母亲急着要咱们生孩子，数落了我一顿。可我怎么舍得让我们的孩子去京城做质子？”又道：“我已想好，过几日你便开始装着有了身子，等十个月后，我便从弃婴堂挑个孩子来养，两岁后送至京城，就说是咱们的孩子。”
永娴讶异李暄如此胆大，忙道：“殿下，此事似有不妥，若是消息走漏了，只怕是会引起圣上的震怒。这可是，这可是欺君大罪啊……！”永娴说出欺君大罪几个字，不禁胆战心惊。
李暄道：“现在其他各郡，想要揭竿而起自立门户的有不少，各处的平叛之事就够乱的了。两年之后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再者，父子分离，有违天伦。我绝不会舍得我的孩子去做质子，更何况是我和你的孩子。”
永娴望着李暄，问道：“如此大事，殿下心意已定？”
李暄道：“我早有此意！”
永娴听闻李暄如此情真意切，眼眶红道：“婆婆也曾旁敲侧击妾身，要妾身赶快有个孩子。妾身为此暗暗烦恼多时。现在多得殿下如此看重妾身，为奴家和以后的孩子筹谋。”
李暄道：“你我不用说这个。”
永娴感动至极，上前抱住李暄，说道：“即便是欺君之罪，妾身也不怕了！我们和以后的孩子，一定要永远在一起。”两人相拥好一会儿。
永娴道：“这事怕是得做的极周密才可实行。还有，那弃婴堂里带来的孩子，又将怎样度过作为质子的一生？咱们这么做，会不会太自私了？”
李暄道：“你就是太过为别人着想。质子的生活，无论怎样都会比弃婴堂里好。”
永娴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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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过后，永娴去了师父何素真那里拜访，回府后便自称有了身孕，阖府上下都极是开心。老王爷更是放话，生一个孩子给一套宅子。
永娴“怀”孩子的期间，为了让旁人信以为真，李暄在府中做了种种安排，可谓用尽心力。然而，京城的皇帝也不是吃素的，这不，圣上收到万辉郡张刺史的汇报奏章，说是世子侧妃有孕（刺史是地方官员，但是是由皇帝本人任命，可以说张刺史就是皇帝安排在辉州城的亲信与耳目）。圣上立即下旨，命张刺史密切关注此事，以防李暄一家在怀孕之事上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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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与辉州相隔极远，等张刺史收到圣旨，时光已是次年初春。张刺史恭读过圣旨，不敢怠慢，立刻挑选了几位信得过的女郎中，一起前去李王爷府邸。
此时李王爷、李暄都在郡府（郡王的办公之处），不在家中。段王妃、永娴得知张刺史来访传旨，特特换上朝服，去正厅接旨。
只听张刺史读旨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今闻寡人堂弟之侧妃怀有身孕，朕甚欣慰。此乃朕之皇叔，以忠孝为庭训；朕之堂弟，主敬存诚，感得天恩所至。朕特赏爱侄玉如意一对，并命女郎中数人，前去探视朕之堂弟媳，令其好生修养。钦此……”
段王妃和永娴恭恭敬敬地接过圣旨与如意，并请张刺史去偏厅喝茶。
张刺史笑道：“王妃娘娘不必客气，小臣带来了数位女郎中，想来看看颜侧妃，这也是圣上对颜侧妃的关怀。”
段王妃笑道：“老身替儿媳多谢圣上之厚爱。”
张刺史便唤数位女郎中进大厅。
永娴知道高明的郎中可用试孕石判断女子怀孕与否，仍不慌不忙让女郎中扎了手，将血滴在试孕石上。
那几位女郎中见石头上滴过血之后，变成了一种特殊的粉色，都向张刺史点头，示意颜侧妃确有身孕。
张刺史得到准信，便笑道：“颜侧妃贵体康宁，可喜可贺。”
永娴道：“承蒙刺史大人关心。”
张刺史道：“颜侧妃太客气，老朽的小儿媳是你堂姐，喊老朽亲家爷就行了。”
永娴笑道：“还请亲家爷替奴家向堂姐问好。”
张刺史又略坐了坐，一行人便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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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李暄归家，得知此事，仍有些不放心，说道：“你师父确实帮你调理好，可以让试孕石变成粉色了？”
永娴点头道：“殿下放心，妾身师父医术高明，奴家的血液与一般孕妇别无二致。众位女郎中都已确认。”李暄点头道：“真是要多谢你师父。”
永娴道：“殿下，假怀孕之事牵涉甚广。咱们现在还有得回头，结束这一切。妾身真的不愿欺君，也不敢欺君……”
李暄道：“此事不必再议，一切按原计划行事！”
永娴从此时开始有些真正了解李暄，他决定的事，即便千难万难，也会毫不犹豫地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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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六个月，永娴在何素真的陪产中，“瓜熟蒂落”，生下一个女孩。多亏李暄计划周密，此事不单瞒过张刺史，连老王爷和段王妃都蒙在鼓里。
永娴在产房中，接过李暄从后门亲自带来的一个女婴，只见这小女孩长的雪□□嫩，眉清目秀，就和年画上的娃娃一般模样，永娴一见就喜欢上了，说道：“也不知这是谁家的孩子，相貌如此端美，却被大人狠心抛弃。”
李暄不理永娴，只对何素真道：“还请何娘子让孩子哭两声，也让屋外等待的众人安心。”
何素真将孩子倒拎过来，拍了孩子两下，孩子便哇哇大哭了起来。
在厅中等待的段王妃听到孩子哭声，直呼“祖宗保佑”，即刻就想进产房。李暄则忙忙从后门出去了。
颜侧妃生女，王府上下喜气洋洋，老王爷更是说到做到，赏了永娴一套大宅院，并且翻遍古书，为孩子起名为德愉。
再说这张刺史，得到永娴生产的消息，不免又登门拜访李暄永娴数次。幸好李暄安排周到，张刺史并未发现任何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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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孩子的永娴，母爱爆棚，每日抱着小婴儿只不肯松手。这孩子也极粘着永娴，除了奶妈喂奶，其他时候都只让永娴抱。
孩子作假一事，只有永娴师父何素真和永娴的下人晴雪、小婵知道。
李暄重赏了晴雪、小婵，又带厚礼去重谢何素真，没成想何素真却拒不收礼，并道：“民妇答应永娴此事，并非为了得到什么赏赐，而是民妇着实不忍世子殿下一家骨肉分离。然而民妇这么做，到是底仗着医术高明而欺瞒世人，民妇对王爷、王妃有愧，对圣上有愧，对那个孩子有愧。如果世子殿下真的想感谢民妇，就请殿下答应民妇，此生此世，永不大兴兵戈；勤政爱民，俭以养德。在这风雨飘摇的世间，让咱们万辉郡成为远离战乱，万民安乐的福地。”
李暄道：“没想到何郎中是心怀天下，忧国忧民之人，在下刚刚听闻何郎中的教诲，实是受益良多。在下在这里向何郎中您承诺，万辉郡在在下治下，一定会和平安宁、欣欣向荣，在下也绝不会主动行兵戈之事！”
何素真道：“有世子殿下的这一番话，民妇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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