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热烈想念 一往情深
第二天，我终于盼来了夕雾，聊天时间到。
“夕雾，活着不易，你替我就等于是间接寻死，为什么？”
夕雾又笑，
“因为我答应了一个人，要永远陪着他。现在他死了，我打算泡一泡风弦就去找他。”
我差点儿噎住，
“姑娘，你什么脑回路？你爱一个人爱的愿意为他去死，却要在死的路上顺便泡别人，就算是现代人也不至于这么没有贞操感吧。”
夕雾抬眼看了看我，
“什么贞操不贞操的，都没有钱重要。我跟他也不是第一次，如果能用贞操换一大笔钱，养活他一家老小，总比我白死了好。”
我摇了摇脑袋，
“好复杂的剧情，你还跟他生了娃？”
夕雾摇着头，
“那倒没有，娃是他媳妇生的。”
我差点儿摔倒，
“他他他……他还有媳妇，那你呢？”
“我？咳咳……好死不死穿成了妓……”
我叹了口气，
“彼此彼此吧，估计穿过来的女子都这待遇。那你就要这么去死了吗？”
夕雾望着门外庭中的麻雀，
“去呗，也没什么的，我本来就是要投湖自尽的，被那个北卫给救了，他说让我晚死个把月，给我一百两黄金。呵呵，我的命竟也能这么值钱。”
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要是后悔，我去跟三殿下说……”
“行啦，姐妹儿，你家三殿下那么紧张你，你就好好留在这里没羞没臊地幸福下去吧。我不后悔，如果后悔了也跑不了，北卫那么神勇，一定杀我个落花流水。”
我叹了口气，有些失落，
“没想到刚遇到了盟友，却要生死相别，我有点儿舍不得……”
“别，别在这里儿女情长骗我眼泪，□□的眼泪也不怎么值钱的。还是说说你与风弦在床上怎么相处吧，这算是最后遗留的死角了，我很讲职业道德的。”
我尴了一尬，
“这个事咱们有什么说什么，就算他们做过，也是跟我这个身体从前的主人，我与他绝对没有过。所以，你自由发挥吧……”
夕雾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可怜的小风弦。”
而我的脑海中是：可怜的夕雾。她果然与夕雾的花语一样：热烈想念、一往情深。
那一天，夕雾自己挑了紫色的衣服穿，一如夕雾花本身的颜色，没想到她这一点倒是像足了湘裙。
我躲在庭中的柱子后，看着风尘仆仆的风弦大踏步的走进了夕雾的房间，又看着风弦抱着夕雾一步步离开。我看不到他们两个人的表情，却猜得到他们一定都在笑。无意中，我竟帮他们筑了梦。
不知何时，袁征已经站在我身后，轻轻挽起了我的手，
“绾绾，进屋去，你有我就够了。”
我笑着看他，
“是啊，与他们相比，我是多么幸福，我爱的人，他也爱我……”
我知道夕雾是不会露出破绽的，我们性格实在太像了，而且还都是穿越一族，我常说的那些生僻词汇，我不用教，她便都会。我只是希望日子过得慢一些，我不想听到夕雾的死讯。
又是一场望我的欢愉之后，我困倦地窝在袁征的怀里，他揽着我的肩膀，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印了一个吻，
“绾绾，风弦的事已经彻底结束了。”
我手指动了一下，沉默了许久才道，
“她选择怎么走的。”
袁征也迟疑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也是一早说好的，为了不留下任何痕迹，她放火点着了屋子……”
眼泪一串串地流在袁征的胸膛上，
“她要的金子可曾付给了那户人家？”
“绾绾放心，之前就已经付过了，她让北卫告诉那户人家，金子是他家去世的老爷早前寄存在朋友家的。不会有人知道这笔钱与她有关。”
我突然想笑，
“她真是蠢，爱上一个人，连他的妻小都要养。若是我才不会这么伟大，我一定学那历史上狠毒的恶后，把与我抢男人的小妖精们全都做成‘人彘’。”
“哦，我的绾绾竟还有这种手段？”
“那当然了，出嫁从夫，我绝对不能给你丢人。就算与你共做恶人，我也愿意。”
“傻丫头，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所以我也不会做恶人。皇权之路上的尔虞我诈，不算是恶，只是生存之道。”
我吻上了袁征的嘴，含糊道，
“不用解释了，阿征，你想说的我都懂。”
……
袁征很快进入了新一轮的忙碌，又是二十几天见不到活的，我只能在他晚归乖乖做我抱枕的时候，心疼地吻吻他的脸颊。我也很少找他聊天，尽管我大睁着眼。我想让他好好休息，以十足的精神去面对朝堂之上那些看不到的刀光剑影。
“绾绾，睡不着啊，想活动下筋骨吗？”
我闭上了眼，
“活什么动，每天就那么三两个时辰的睡觉时间，还不老实给我睡。”
袁征抱得我更紧，
“我的绾绾果然是最乖的……”
很快，我便听到了他浅浅的鼾声。原来在成功路上煎熬着的，不只有贩夫走卒，即便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皇子，也需如此。
又是一个月光清冽的晚上，我跟袁征商量，
“阿征，你白天总也不在，我可不可以自己出去玩？府里我都呆腻了，温宜泉要泡脱皮了，蔷薇园的花刺也已经没兴趣扎我了。”
袁征翻了个身，
“不行。”
“求你了，阿征，一个人待在府里真的好难熬，我好想去看看外面热闹的人群。”
袁征叹了口气，
“你答应过我以后会乖乖听话，怎么还要耍赖皮？”
我不再说话，只是摇了袁征几下，我以为他睡着了，便不敢再吵他，很久之后居然再次听到他的声音，
“去吧，就穿你跟我去军营那套衣服，那样子即便是风弦见了也认你不出，带着馨心。”
我紧紧抱着袁征，
“嗯嗯，阿征你放心，我一定装扮好了，而且会特别小心。”
……
能与我一同出来放风，馨心很开心，工作狂袁征自是不会给他的员工出街玩耍的时间。我羡慕馨心可以穿着雪白的纱衣，袅袅婷婷的小美女样儿。而燕小六装扮的我，成了矮个儿男子不说，还有些娘炮，这都是我无力改变的事实。
小贩抖着漂亮的丝巾在兜售，不过却是冲着馨心，
“姑娘，我这丝巾最配你了，快来看一看吧。”
我刚要伸手，小贩便打掉了我的爪子，
“你，不许乱摸！”
我有点儿后悔扮成这个样子来逛街了，一点儿快乐都没有还特添堵。我正蹲在街角生闷气，馨心递上了我心仪的那条淡绿丝巾，
“绾绾姑娘别生气，这说明你扮的好，很安全，绝不会被人认出来。你心里清楚自己是大美女就行了，他们这些人才没眼福一睹你的芳容呢，你是我家三殿下的私有藏品。”
馨心果然能说会道，一席话说的我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欢畅感。我接过她手里的围巾，围在脖子上试了试，正在打量，却感觉肩头一阵剧痛，哪个兔崽子打我？
一转头，我看见了一位俊俏的白衣小公子，眉眼秀气，唇红齿白，标准小鲜肉一枚。
“阿郎，你不认识我了？我是辛未啊！”
我又仔细看了看来人，还真是辛未，没想到脱了军营那套衰衣，这个烦人的小子居然变成了翩翩佳公子。我清了清嗓子，调整了下语气，
“哦，辛未啊，好巧，你历练完啦？”
辛未点头，
“是啊，回来不少日子了，还是家里舒坦。”
“这不废……”
刚说了一半，我决定把其余的字咽回去，
“呵呵，你也是出来逛街？”
“一早去探望了下以前教我读书的先生，现在正要回家。上次在军营里就说邀你去我家做客呢，这下好了，相请不如偶遇，这便一起走吧。”
果然，碰见他总没好事，我要是跑到别人家做客，袁征一定不高兴。我正在想该怎么回绝，辛未这个冒失鬼竟然来扯我脖子上的纱巾，
“阿郎，你围这个干什么，这是女人戴的。”
还好馨心聪明，一把扯过丝巾系在了自己脖子上，
“这丝巾是我的。”
辛未转头看馨心，越看眼越直，说话都不利索了，
“阿郎，这……这位姑娘……是？”
我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两位碰巧穿了情侣装的白衣人，撇了撇嘴，
“哦，介绍一下，这位姑娘是我表妹馨心。馨心啊，这位公子是吏部忘了是左还是右侍郎家的公子，辛未。”
辛未的眼睛在发光，
“好巧，我们竟是同一个姓氏，馨心姑娘。”
馨心看了辛未一眼，喜怒不太明确，
“馨心只是我的名字，我姓胡，胡作非为的‘胡’。”
辛未向后退了一步，潜台词大概是：姑娘，你很成功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辛未撩妹失败，继续欺负我这个矮矬穷，一会儿勾肩，一会儿搭背的，还非要拽着我去他家。理由大概是：我既然有时间陪表妹逛街，怎么会没时间去他家吃饭呢？他坚决不信我编的任何借口。
我看了馨心一眼，大意就是，去就去吧，这小子太难缠。馨心了悟，上前搀起了我的胳膊，
“表哥，我陪你一起吧，辛未少爷，你不会拒绝吧？”
辛未乐开了花，
“当然不会，馨心姑娘，请！我头前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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