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母上大人
“你怎么会这么想？而且就算他对我有什么，那与你何干？”
“你再说一次！”
“我懒得跟你说！”华瑶冷哼一声。
“瑶瑶，你是我的女朋友！如果严璃再靠近你半分，朕会将他大卸八块，扔去湖里喂鱼！”
“你还当我是你的女朋友，可笑！”华瑶冷笑一声，“你现在是皇帝了，你可以实现你的梦想了。你三宫六院，佳丽三千，想要什么没有？而我只是个小小的公主，在外人面前还要看你的脸色！”华瑶抬起手，恨不得一个大耳刮子抽过去。但她心里还是有点怕，万一余泽熙不顾情面将自己也砍了怎么办？
华照把头伸过去，捉住华瑶的手往自己脸上抽，道：“如果打我能让你高兴，我情愿挨你一巴掌。”
“不敢。”华瑶收回手，“皇兄请自重。”
“自重？那是给别人看的。”华照俯下身，来了个床咚。
“你……你要干什么？”华瑶声音颤抖。
“瑶瑶，我有多久没碰过你了？”这样暧昧的语气从他嘴里说出来，华瑶还有点不习惯。以前他直接就在被窝里抱着她，手十分不规矩，半句话都没有。现在是霸道总裁上身了么？他的唇贴在她耳边，热气扑来，令人酥酥麻麻。
“昏君！”华瑶猛地踢了他一脚。
华照身子一侧，避闪开来。华瑶趁机溜之大吉。王惜福站在门外，看见华瑶这么快就出来了，心中有些欢喜。这么短的时间，不像是皇上的风格啊，这说明他们没有……那个？
“公主，皇上他……”他走了两步，欲言又止，“哎哎，公主你别走啊。你……”
惊魂未定的华瑶回到了公主府，想着严璃是因为自己而受罚，无论如何也要把他弄回来。哪怕不能放在自己身边了，也至少不能埋没人才。她招来刘敏之，要求给严璃一个合适的位置。刘敏之主管人事调动，既然公主发话了，这些自然不在话下。只是严璃毕竟得罪了皇上，给太高的位置怕是不妥。思来想去，就给了正四品的左右监门卫中郎将，比之前还晋升了一级。
皇宫内，华照和皇后等妃嫔同时听闻了这个消息，华照不露声色，皇后却勃然大怒：“华瑶她这是要造反吗？”
“可不是吗？她竟然威逼着刘大人给那严璃一个高官的位置。左右监门卫中郎将，掌莅宫殿城门，她这是要将严璃放在皇上眼皮子底下，□□上呢。”宁德妃不敢说是刘敏之与华瑶沆瀣一气，因为刘敏之很可能成为永淳公主的驸马。
“臣妾觉得那严璃不过是公主的心上人罢了，公主舍不得他受委屈，这样做也情有可原。”武贵妃这句话又藏着无数杀机。
宁德妃终于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冷笑道：“贵妃娘娘可真是会说话啊。”
武贵妃笑道：“本宫不过是实话实说。”
宁德妃和武贵妃此刻站在统一战线上，倒也不会争锋相对。皇后瞧着武贵妃把话说到了点子上，只是笑了笑。
三人都等着皇上的反应。
华照坐在龙椅之上，双眼微睐，良久才道：“将严璃调离京城。”
皇后和武贵妃互相看了一眼，怎么与预想的有些不一样？宁德妃双眉拧成了川字，就这样？华瑶都快骑到皇上的头上了，皇上居然能忍下去！
华瑶得知严璃调去了赣州，又把刘敏之叫来……如此云云，几番下来，严璃表示压力很大，公主和皇上争锋相对，二人互不退让，他已经被调来调去无数回了。
是夜，一匹快马，飞快出了京城。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我去边疆还不行吗？
此事告一段落。经过此事，华瑶内心是膨胀的。反正自己无论怎样作，臭鱼也不会把自己怎样。说明此时此刻，他还顾念些情谊。这段时间，她彻底放下包袱，过起了一个公主应有的奢靡生活。珍馐、衣服、金银珠宝，宠物，同时也背负了一个骄奢淫逸、声色犬马的臭名声。用一句话来说，人生苦短，何不及时行乐？名声那都是给后人看的。
一个月后的清晨，华瑶正逗弄着新养的白鹦鹉。蓝莲带着一个妇人走了进来。那妇人约莫三四十岁，鹅蛋脸，身材纤细，柳眉入鬓，穿一件水蓝色对襟襦裙，梳着堕马髻，看上去娇娇弱弱。
“瑶瑶……”那妇人见了她，早是泪眼婆娑。
“你是……”华瑶见那妇人有几分眼熟，却是想不起来。
“我是你的亲娘。”妇人抹着眼泪。
华瑶怔了一下，她的容貌确实与在赵贵妃有些相似。可自己已经入了皇家的玉蝶，和亲娘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按照大晋朝的规矩，亲生母亲与过继出去的子女永生不能相见。此刻她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
她本来就对自己的这位亲娘没有什么感情，大大咧咧道：“你可知道我朝的规矩？”
“知道。”赵棱如抹干净了眼泪，望着华瑶，眼中充满慈爱，“瑶瑶，娘很想你。哪怕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娘也要来看看你。”
她走上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华瑶一番，见华瑶出落得亭亭玉立，想到送她出去的时候她还那么小一团儿，白白嫩嫩的，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当初娘将你过继给我的亲姐姐，也是迫不得已。瑶瑶，虽然在你前头还有你大哥哥和二哥哥，可你是娘唯一的女儿，娘这些年做梦都梦到你。”
华瑶见她哭得真切，一时动了恻隐之心，顺手拿起桌上的一颗红樱桃，喂给白鹦鹉，笑道：“娘，我都长大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赵棱如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方才她叫自己娘？
“瑶瑶，你再叫我一遍！”
“娘！”
赵棱如上前抱住华瑶，洒下两行眼泪：“瑶瑶，有你这声娘，娘就心满意足了，哪怕死了也心甘情愿。”
“大早上的，娘何必说这样的话。”华瑶任由她抱着，觉得有个娘疼自己也挺好。很小的时候她就没了妈，是爸爸将她一手带大，她还没享受过母爱呢。没想到穿越到这里，竟然还有娘。所以华瑶心里觉得暖暖的。
赵棱如哭了一阵，终于放开了华瑶，拿手绢摸着眼泪：“瑶瑶，娘怕是活不了了。”
华瑶看着赵棱如，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赵棱如吞吞吐吐道：“其实这件事娘原本不打算告诉你的，可你二哥哥命在旦夕，娘实在想不出法子，只好来求求你了。”
华瑶眼中的欢快很快褪去，这恐怕才是赵棱如跑来与自己相认的真正目的。表面上依旧笑道：“娘有话不妨直说。”
赵棱如犹豫再三，向前走了一步才道：“瑶瑶，你二哥哥前几日不知道怎么得就招惹了宁国长公主，宁国长公主将你二哥哥扣在公主府内，别说吃的，连口茶水也不给，这过去三日了，你二哥哥素来体弱，哪能经得起折腾。怕是只有半条命了！娘求了许多人，他们都怕得罪了宁国长公主，唯恐避之不及。娘这次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只好来求你了。看在他是你亲哥哥的份上，瑶瑶，你能不能帮他一把？”说完，又是泪如雨下。
宁国长公主那是华瑶都惹不起的主。她手下的门生、幕僚、相好加起来可以绕地球三圈了。
“二哥哥怎么会得罪我长姐了？”华瑶问道。
赵棱如掩面而泣：“这也怪你二哥哥脾气冲了点，竟然为了争一个青楼女子，与那长公主最宠爱的面首打了一架，将人家的脸给划花了。这面首回去之后便在长公主面前告了你二哥哥一状，长公主一气之下便把你二哥哥给关起来了。”
面首既然叫叫面首，也就说人家是靠脸吃饭的，他居然划了人家的脸，这还不得把他往死里整啊。华瑶觉得自己是无能为力：“娘，我朝也是有律法的。虽然二哥哥有错在先，但也不是杀人放火的大罪，我相信我长姐是不会胡来的。如果娘实在不放心，不如去大理寺，我可以给你引荐。”
赵棱如用手绢擦了擦眼泪：“大理寺卿是你爹的好友，你爹早就去过了，可他也害怕长公主的权势。”
这时莫寒风尘仆仆地从外走进来，看见大殿之内多了一个陌生的妇人，脚步放缓，把肚子里的话又收了回去。
“莫寒，可是有什么事？”华瑶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指着赵棱如道，“这位是我的亲娘，你但说无妨。”
莫寒看了看赵棱如，颔首行了个礼，这才说道：“禀公主，边关传来消息，说……”
“说什么？”华瑶心咯噔跳了一下，边关唯有那位与自己有点瓜葛。她已经预感到是个坏消息。
“说驸马爷通敌卖国，已经被拿下，正在押解回京城的路上。因他是驸马爷，所以地方长史不敢做主，便想交给皇上定夺。”
华瑶很快想起了上次party上宁国长公主怨毒的眼神，难道这一连串的事是冲着自己而来的？
赵棱如心中着急，驸马爷出了事，华瑶会不会先顾着驸马爷，而将自己的儿子抛之脑后呢。想到此，她立马说道：“瑶瑶，驸马爷从边关回来也要个把月，不如先给你二哥哥想想办法吧。”
华瑶看了看赵棱如，知道她爱子心切，自己不过是个女儿，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始终是不如那儿子重要。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赵棱如听见这句模凌两可的回答有些不放心，上前拉住华瑶的手，轻声道：“瑶瑶，娘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你一定会救你的二哥哥的，对吗？”
华瑶觉得有些烦闷，只有先应付道：“我今日就去找宁国长公主，娘你先回家，等候消息。”
赵棱如感激涕零，再三确认后方离开了。
之后华瑶带着莫寒、蓝莲二人去了宁国长公主府邸。那宁国长公主早就对华瑶怀恨在心，见华瑶来要人了，是咬定了不放手。
华瑶碰了冷钉子，就让蓝莲去了将军府回复消息。赵棱如嫁了个武散官辅国大将军，听名号是个官大的，但其实只有俸禄而无实权。华瑶本就不想插手这件事，去宁国长公主府也只是做做样子，不过为了打发走赵棱如罢了。
第二日，那赵棱如又跑来哭诉几回。华瑶所幸将公主府关闭，不再见客。第三日，华瑶起床后，正站在白鹦鹉的鸟笼前喂鸟，蓝莲端着一叠桂花糖蒸栗粉糕和碧粳粥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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