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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渔夫帽下的故事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份关于爱情的模样的蓝图,在无数次的憧憬中用想象勾画,用经历修改,不管是灰暗还是灿烂,至少是期待过的。

  “蓝天和白云,我和你,曾以为是最美的梦,后来知道那真的是梦,本来不想醒,可是你走了,我不得不醒。”柳佳欣在白子轩送给她的一本书的扉页上,用娟秀的字迹写下了这样一段话,那轻轻浅浅的心酸就膈在胸口,摇摇晃晃。

  秋天的季节本应该带着一丝萧索,发黄的落叶坠落着忧愁,枯草匍匐着悲切,万物的凋零在诉说感伤,可是生气勃勃的校园,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孩子的脸庞,全是灿烂的微笑,一年四季都在落叶的香樟,只不过掉的更多了,反而觉察不出悲伤。

  很多的人事,在不知不觉中好像走远了,慢慢的,回忆起来会变得模糊,思念像是一个个自己编织的怪圈,但是总能走出来,变成一种淡然的想,轻轻浅浅的。

  穿上了外套的日子,好像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暖了起来,安璟澜总是喜欢穿白色或者黑色的休闲外套,外套的拉链从来不拉,大风能将他的衣角吹的老高,他站在远处,有时候是河岸边,有时候是宿舍门口,有时候是教室,他抱着胸,望着封筝走来的方向笑,灿烂的若隐若现的酒窝挂在嘴角的一边迎接着封筝。

  封筝的外套很少,她最喜欢穿的是一件粉红色的中长款外套,两个口袋格外的大,长至大腿处的外套显得她格外的矮,尤其是还站在大高儿安璟澜的身边。安璟澜的大手够不到封筝的腰,为了迁就爱吃爱玩的封筝,他就会把手搭在封筝的肩膀上。过马路的时候,她在玩,他在看车。

  封筝不是一个颜值、身材亦或者才智突出的人,她无意中闯进了安璟澜的世界,或许是一种心安让安璟澜格外的珍惜她。当封筝依赖安璟澜的时候,那种幸福感是安璟澜从未体验到的,他稀罕封筝在他面前撒娇,稀罕因为有他在而变得无所畏惧的封筝。

  马路上车很多,封筝拿着冰淇淋和热狗随着安璟澜的步伐走了过去,她低着头去舔冰淇淋,在马路的另一边仰起头将冰淇淋送到安璟澜的嘴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走过了马路。

  和许多小情侣一样,看电影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在没有谈恋爱以前,封筝觉得看电影是一件浪费钱的事情,即使遇到自己特别想看的电影,她也会等到电影下架后在手机上看,或者通过各种途径找来盗版。喜欢规划的她,在有了安璟澜之后,将买电影票的钱规划到了日常的开销中。

  她喜欢看安璟澜选电影时的样子,他磁性的嗓音时不时的响起,问封筝这部电影想不想看?封筝对他指的电影全都表示没有兴趣,等所有的电影都选完了,封筝才古灵精怪的说出电影名字,她其实早就想好了看什么,只是想享受被他宠着的滋味。安璟澜什么都听封筝的,对封筝的撒娇和做作都全盘接受。

  当观影室的灯光暗下去,电影宣布开始,安璟澜就会把他的手拿过去,去抠放在自己腿上的封筝的手,封筝看着电影,习惯性的捏住安璟澜的食指,只捏一个手指,因为安璟澜的手很大。安璟澜大多数的时候,常常不是在看电影,而是在看封筝。看到好笑或者封筝觉得应该发表评论了,她就凑过去,对着安璟澜的耳朵说悄悄话,安璟澜的耳朵痒痒的,像极了幸福的感觉。

  封筝有一顶帽檐挺大的渔夫帽,硕大的帽檐能够挡住封筝的大半张脸,电影临到快结束的时候,安璟澜掰过封筝的脸,十分郑重而严肃地说:“别动!”

  厚重的镜片下,是封筝睁得大大的透着满脸疑惑的双眼,她微微抿唇,用很小声很小声的声音问:“怎么了?”那双眼,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扑闪着。

  “没事,我故意的。”安璟澜翘起一边嘴角,坏坏地模样,却又莫名的好看。

  “哼!”封筝将嘴抿的更紧了,两个腮帮子鼓着满满的气,模样甚是可爱,模糊的光线让她的脸部线条显得更加的柔和了。她欲转过头去看电影,扭转的动作被长着修长手指的两只大手制止住了,安璟澜注视着她,脸上的那抹坏笑仍旧停留在那里,好似某种坏意更浓了几分,在封筝还未来得及思索的片刻,安璟澜温柔的摘去了封筝的眼镜,封筝紧张地咬住了下嘴唇,她下意识的知道安璟澜要做什么了,心砰咚砰咚的失了规律,明明已经亲过几次了,为什么还是会那么的怂。

  安璟澜的拇指划过封筝的嘴唇,手拿开的什么,他轻轻地,小心翼翼的印下了一个吻,用温柔甚至带着点挑逗的口吻说:“不要咬坏了我的章。”封筝又羞又恼,轻启朱唇想要骂他,却被早已预料到的安璟澜乘虚而入,连想要反抗的双手也被安璟澜紧紧地禁锢在了怀抱里。

  电影结束,片尾曲响起,人们开始逐渐离席,安璟澜用封筝的渔夫帽遮着两个人的脸,继续还没有结束的亲昵。

  回去的路上,封筝和安璟澜两个人手拉着手,从河岸边散步回学校的路上,河风很大,带着傍晚的湿潮。安璟澜问封筝冷不冷,她说不冷,但是安璟澜还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让封筝将他的外套套在她粉红色外套的里面,他还细心的将外套的拉链拉好。

  封筝并不敢将她与安璟澜之间的情感称之为爱情,至少不应该轻易的称之为爱情。在成为安璟澜的女朋友之前,她是坚强的,是可以一个人撑起自己的一片天,有一种会畏惧但是不会倒下的勇敢。能够容忍的东西很多,于是生活就很平淡,毫无波澜的进行着。

  直到安璟澜闯进来,这种生活开始出现了变化,河面依旧平静,河底却很容易波涛汹涌。不知不觉中,她也开始格外依赖一个人,依赖他的好,依赖他的包容,依赖他的照顾。以前伪装起来的铠甲在安璟澜面前变得不懈一击。但是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没有安璟澜在身边的时候,她依旧如以往一样坚强。

  秋天是清凉的,落叶缤纷,纷纷扰扰,说起来也是个适合恋爱的好时节,柳佳欣和白子轩的定情就是在这样一个银杏叶散漫草坪的季节,有雷有雨还有闪电,回忆起来依旧是很美好似还格外热闹的事情,只是可惜物是人非事事休。

  安璟澜在一家外资酒店的人力资源部上班,除了翻译文件和一些杂事,很多的时候其实挺清闲的,自从失明后,他就格外喜欢雨天,因为阳光普照是无声的,只有雨天,那淅淅沥沥的雨声,打在盲人的耳朵里是分外亲切的,这种喜欢一直延续到了现在。喜欢雨天还有一个原因,是可以找一个借口给不爱打伞的封筝打个电话,告诉她出门不要忘记带伞,不要淋雨,不要生病,不要让他担心。每次打完电话,他都会遭到同事的一阵“调戏”,每每此时,他总会格外宠溺的说:“我家的懒孩子,不管不行。”惹得公司里本来对他有所企图的几个女生,都自然而然的断了念头。

  他特别喜欢向别人称呼封筝为懒孩子,因为她下雨天不爱打伞,过马路不爱看红路灯,看电影不爱选票,天冷不爱写字,还有回家不爱走路,安璟澜搬回新家之后,有时候会邀请封筝过去玩,下了公交车后,还有一小段路要走,封筝就会撒娇说走不动了,蹲在地上不肯动,当安璟澜无可奈何地蹲在封筝的面前时,封筝就会一下子跃上安璟澜的后背,一直到小区门口,她才会下来。此外还有一点,只要安璟澜坐在封筝的旁边,封筝就像得了无骨病,非得挂在安璟澜的肩膀上。

  在安璟澜的印象中,封筝不是这样子的,但是在一起之后,他才发现封筝真的很粘人,而且特别的依赖他。可能他们之间的爱就是他对她的习惯,她对他的依赖吧。封筝也很能掌握这种度,比如吃完饭她会主动去帮安璟澜刷完,会和安璟澜一起打扫房间,会一动不动让工作累了的安璟澜靠在自己的肩头睡好几个小时,直到自己的脖子麻木。

  在秋天即将结束的时候,安璟澜收到了失去音信的白子轩的电话,白子轩的号码已经换了。

  “我是白子轩。”短短的一句话却好似换起来前世的记忆,白子轩的脸清晰地映在脑海里,回过头来,却又是那么的不真实。

  “我过几天回来,关于不联系你们的原因等我回来,我再和你们一一解释。”

  “好的!”见白子轩没有解释的意思,安璟澜便不再追问,等待着电话挂断的嘟声响起,双方僵持了几秒后,白子轩突然发问:“阿柳,她还好吗?她应该在怪我吧!”最后一句是感叹的语气,带着一种无奈的忧伤。也许是怕听到那个答案吧,在安璟澜还没来得及回复的时候,白子轩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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