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四章：把承诺换成珍惜
“我姓白。”那声音是曾经飘零在空中的梦，历经无数次的编织，又迎接了无数次的破碎。像是幽幽松山深处的钟声，缥缈而遥远，断断续续得不真切。钟声像是假的，可是站在面前的少年却是真的，眼神里的真切寻不见一丝欺骗。
也许不联系不是欺骗，只是没那么在乎。柳佳欣早在白子轩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缴械投降了，她对感情，始终是感性的，可是又不想那么轻易就放逐了自己因为他所受的痛苦。凭什么她要守着白子轩给的承诺，承受悲伤和思念。
学校的课一门接着一门地结束了，备考的紧张氛围又一次笼罩了这些贪玩的孩子，阴寒的图书馆里变得越来越拥挤，封筝和柳佳欣已经很多次没有坐到自己一向坐着的那个位置。日子忙忙碌碌，不是数着光阴过日子，但那种时间悄然流逝的感觉，有着淡然的轻松感。
冬日暖暖的太阳，晒干了地面的积水，蓝色的橡胶跑道和绿色的草坪相映成辉，在金光的光芒里煞是相称。白子轩像个逃难者，从国外逃到了这里，在白父三番四次的催促下，两人之间的矛盾也升级了，白父甚至已经切断了他所有的经济来源。国内的学校被退学了，国外的学校他逃学了，柳佳欣没原谅他，父亲没理解他，这个还没有见过雪的冬天，却冷得彻骨。
2017年的冬天，大三的第一个学期，离大四越来越近的路上，好像发生了很多的事，回忆起来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回过头去，推积在记忆尘埃下越来越厚的时光，标记着过去的岁月，正明目张胆得提醒着成长。岁岁月月，再卑微的一秒那也是拾不起的曾经。白子轩从冬日的暖阳下款款走来，带着同以前一样的坏笑，踩着影子站在了柳佳欣的面前。他手里捧着花，是她最喜欢的满天星，蓝色的满天星闪着光。四周的人用横幅将他们围拢了起来，红色的横幅上是慢慢的对不起，然后白子轩跪下，只为求一个原谅。拉横幅的都是班上的同学，封筝和安璟澜也在其中，大家按照约定好的没有起哄，因为白子轩想让柳佳欣按照自己的意思做决定。
柳佳欣俯视着他，眼神里的冷漠渐渐被泛起的泪光吞噬了，她微抿了几下嘴角后倔强地说：“我没有原谅你，但是我愿意和你重新来过。”她接过花，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大三的冬天依旧没有下雪，没有清晨醒来就收获放眼一片雪白的惊喜，天黑得越来越早，就好像日子过得越来越快。考试周，封筝鼓鼓的双肩背包里，装满了应试的资料，明明已经看过一遍，但是还是忍不住要在考试前再囫囵吞枣地翻一下，高中养成的习惯，直到现在封筝也没有改掉。所以她的室友才常常笑话她说：知识都在背包里背着呢。柳佳欣也会跟着打趣，后来的安璟澜也知道了，他摸着封筝圆圆的脑袋，用嘲笑的语气说着宠溺的话：“我们家的封筝只用带一个包就能干过那群带脑子的人，真聪明。”这话却又是酸着柳佳欣的。
“就是。”封筝一阵附和，过了几秒之后，突然察觉出有点不对劲，嚷嚷道：“你挖苦我。”
“挖苦什么？”安璟澜露出了腹黑式的坏笑，他喜欢捉弄封筝偶尔后知后觉的理解力。封筝本身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谈不上精明，但心里如明镜般通透，在外人面前处事说话十分得体，既不会显得聒噪也不会让聊天陷入冷场的境地，背地里却是个喋喋不休的人，喜欢分享自己喜欢的句子，喜欢的书，还有快乐和忧伤的经历。许是源于她本身有些软软糯糯的性格，使得她有一种傻傻的乖萌。
陆陆续续离校的学生使得这所大学又开始渐渐归于宁静，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冷清，校外学校专门安排的送去火车站的公交车，候车的站点处总是整整齐齐站满了学生，长长的长长的队排成了S形。四个人路过长长的队伍时，心里都不约而同的升起了伤感，即使知道是有归期的离别，也免不了离愁别绪。更何况白子轩的离开是不能保证归期的。
白父下了最后通牒，如果白子轩不回去，白父将与其断绝父子关系。白子轩必须回去，然后去英国，好好完成学业。他只说他要走，没说什么回来，因为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又或者说回来后一切会是一副怎样的情形，他既不敢保证自己的心，也不能囚禁柳佳欣的心。
离别的时间也许会很长，他已经让自己的承诺在柳佳欣的心里破碎了一次，这一次，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华丽丽的承诺被说出口，不知道是约束了谁，还是激励了谁。年轻是件幸福的事，能将自己最好的年华，最好的青春奉献给自己最想珍惜的人，年轻也是件坏事，因为未来太远，远到稚嫩的现在充满了不确定性。
棉衣摩擦着棉衣，是她们和他们最近的距离，寒冷的冬天，一双手共用一个口袋，好像是最温暖的方式，四个人的身影，在冷风呼啸的河边，消磨了傍晚，正踏着橘黄的路灯和五彩的霓虹走向学校旁边最繁华的那条街，走进了KTV.
欢快的歌赶不走悲伤，悲伤的歌正好唱出内心的忧伤，没有买烧烤和冰淇淋的他们和她们，却点了啤酒，柳佳欣躺在白子轩的胸口，她在唱歌，眼角的泪正好滑落，滴在了白子轩的毛衣里，眼泪不见了，就可以假装自己没哭，接着唱歌。
房间沙发的一角，封筝趴在安璟澜的胸口，她的手穿过安璟澜的棉衣在安璟澜的背后握在了一起，安璟澜用敞开的棉衣包裹着封筝。本来没那么伤感的，柳佳欣带着哽咽的哭腔和悲鸣的曲调一结合，使得房间里的伤感越演越浓。
封筝从安璟澜的棉衣里探出头，往上拱了几下，凑到安璟澜的耳边轻轻的说：“其实我有点舍不得你。”
“什么，你说我的毛衣有味道，是什么味道？”安璟澜拨开封筝耳边柔顺的碎发，提高了音量反问。
本来酝酿出来的伤感气氛被安璟澜的一句话震的一点不剩，而且还那么大声，心里有点堵堵的：“浪奇洗衣粉的味道。”
这天晚上，柳佳欣喝的有点醉，她拉着白子轩说了一肚子话，她说：“我不会想你，不会念你，我会去找你，穿越人山人海，在不属于我的国度去找你，我不会怨你让我这么辛苦，因为我喜欢你。到时候我们可以手牵着手走在英国的大街上，如果有机会，我们还能看一看埃菲尔铁塔，听说巴黎的时装在全世界都很出名~~~”
“那是法国。”白子轩扶着她，或许是喝醉了，很多的事物从她嘴里蹦出来都是混乱的，
回到宿舍，又只有她们两个人，另外两张床空荡荡的只剩两张孤零零的木板，没有扯下来的蚊帐打了两个结挂在半空中，桌子上的东西用一块干净的布盖上了，没放整齐的拖鞋，一边一只，显示着主人离开时的匆忙。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封筝终于将柳佳欣扶上了床，向安璟澜和白子轩报了平安后，她就去洗澡了，哗啦啦的水声，似乎在整栋楼里回响，学校越来越安静，留在学校里的人就越来越孤独。洗完澡，已过了12点，躺下，闭上眼睛，一天似乎就过去了。
第二天，封筝、柳佳欣和白子轩提着行李在同一个火车站等车，他们三个人将搭乘不同的火车，朝着不同的方向分道扬镳。这种气氛反而没有昨晚那么沉重，他们有说有笑好像要去的是同一个目的地。快到离开的时候了，白子轩说：“那把你说送我的吉他，一直都在我家。”
“下次再弹给我听，我想听上次你在火车上给我唱的那首歌。”他们的脸上挂着笑，望向彼此的眼睛里，却能看到心在替他们哭。
离别的时刻即将到来，四个人互相拥抱了一下，谁也没有给谁承诺什么，一句再见再加一个挥手，代替了所有的告别。有人说，承诺是因为不知道自己做不做得到才给，那是别人的希望自己的鞭策，今天大家什么都没说，是不是就代表大家都做得到。也许比起给一个可能发生变故的诺言，眼下的珍惜才是最最可贵的。
柳佳欣和白子轩走了，封筝是傍晚的车，坐在封筝身旁的安璟澜，却一点也不悲伤，他将耳机的一只塞进封筝的耳朵后，靠着椅背，头偏靠在封筝的脖子处，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享受音乐还是享受别离的快感。
“你就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情绪。”封筝摇了几次安璟澜的头后，见他没有一点反应，忍不住在他的面前抱怨，但是安璟澜说：“别动，好好听歌。”
封筝一个用力将安璟澜的头甩出了自己的肩膀，不满的斜视了他一眼，见他还是一副没什么所谓的表情，忍不住在心里念叨：“就算真的没有舍不得，起码也应该假装一下吧。”
终于轮到封筝了，她提着箱子要走，安璟澜从她手里夺过箱子，送她去过安检，在安检处，封筝回过头想说不用送了，正好看到他拿出了车票。
“你也去？”在去往火车上的路上，封筝歪着头，脸上的窃喜简直不要太明显。
“明知故问。”安璟澜头也没回，顺便用另一只没拿行李的手掰正了封筝的头，并补上一句：“看路，还有收起你眼神里的崇拜。”
“那你怎么都没有行李。”封筝又将头扭了过来，幸福来得太突然，还有不敢相信。
“因为我只有一只手提行李。”
“嘴硬”封筝笑他，心里却甜得不行，想“不拿行李肯定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光顾着注意安璟澜的封筝并没有注意到马上就要下楼梯了，她已经被突然降临的惊喜冲昏了头脑，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安璟澜又用刚刚那只手再次掰正了她的脑袋。
“另一只手要用来照顾你。”
(https://www.uxiaoshuo.cc/304/304759/1647317.html)
1秒记住U小说：www.uxiaoshuo.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xiaoshuo.cc